我打赌耸了耸肩:“既然,你都这么问,那我就保持一贯的态度,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不是吧!你想要来郡王府住,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有必要这样,搞得跟做贼似的吗?”
我打赌叹了气:“知道你好说话,可我向来好面子,不好意思开口嘛!”
袁一冷嘲:“那样不好意思,这样就好意思了!”
“随便啦!为了让你好受点,我告诉你。”说着,我打赌故意压低声音:“宫里的御厨,比起郡王府的厨子差远了。皇帝老儿的龙床,没有郡王府的床睡着舒服。还有,前两天,我在你前丈母娘沐浴的池子里,撒了一泡尿。不用谢我!”
听到我打赌竟然还玩到了皇宫里,袁一笑道:“你这个胆子还真够肥,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过,话说回来,对于你这个撬过皇陵,瞧过神兵司卷宗的人来说,进皇宫遛个弯什么的,就当是无聊打发时间。”
我打赌笑了笑:“还是袁兄弟最懂我!对了,今天你去找十三娘,问到无名大夫的下落了吗?”
听到问话,袁一心语:“这老滑头,大半夜窜来这儿,原来是想打听无名大夫的事。”
这样想着,袁一摸了摸鼻子,装作一脸失望道:“十三娘嘴巴很紧,什么都不肯说。我只能另想办法了。”说罢,他又往鼻子上摸了摸。
我打赌看了眼他摸着鼻子的手,笑道:“你摸鼻子干嘛?”
袁一耸了耸肩:“我鼻子不舒服,摸一摸鼻子,很奇怪吗?”
“你耸肩干嘛?”
袁一不耐烦道:“我喜欢耸肩,你管得着吗?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你在撒谎。”
袁一否认道:“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我没有说谎!”
我打赌将指尖合在一起,做出一个塔状的手势,而后,带着一脸严肃,抛出自己的推论:“很简单,你耸肩时只动了一侧的肩膀,这便是撒谎的一个典型表现。所以,你的鼻子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一点点痒。”
袁一冷冷一笑:“痒不就是不舒服?”
我打赌摇摇头:“你没有不舒服,而是在撒谎。男人鼻子的结构很有意思,只要撒谎就会痒,痒就会想要去摸,所以,十三娘告诉了你无名大夫的下落。”
见我打赌已经用扎实的专业知识,拆穿了自己,袁一觉得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因而,他便承认道:“爷的!在你面前说谎,还真够伤自尊!我知道无名大夫的下落,可是我绝不会告诉你。”
我打赌笑了笑:“无所谓!只要你知道他下落,等你把他请出来,我就可以来个守株待兔。还怕逮不到他吗?”
他叹了口气:“你要逮他干嘛?难道你也要找他看病?
“不是。我自有用处。”
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我打赌提到他夫人的脑子不清楚,因而,他便问道:“难道你想要让无名大夫,替嫂子治病?”
我打赌沉默了片刻,苦笑道:“我相信,她要是好了,做的第一件是肯定是离开我。她已经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了二十年,何必让她清醒,自寻烦恼呢?”
听我打赌这样说,他不禁问道:“你跟嫂子之间,难道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那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提也罢!你真有把握,请来无名大夫吗?”
“我不太相信把握这回事,我现在的做事原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打赌点点头:“你有这样的决心,那我这守株待兔的活算是有了。说起来,你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原则,跟有个人还挺像的。不过,你是对事,她是对人。”
“挺像?谁啊?”
我打赌笑了笑:“叶双双。”
他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不快道:“你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给你提个醒,这个女人很难缠,所以,你不然就从了她,不然就赶紧搬家,逃出长安。不得不说,你被这样的女人缠上,你真是太幸福了!”
他颇感无奈道:“少在这儿说风凉话!我都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她应该有自知之明,不会再来纠缠我。”
“我是该说你不了解像叶双双这样的女人,还是该说你太天真呢?”说着,我打赌拍了拍他道:“无所谓了,祝你好运吧!话说回来,叶双双难缠归难缠,可她其实还是个苦命,满身都是故事的女人,如果你想知道她是如何从一个籍籍无名的青楼女子,变成如今赫赫有名的倚翠楼老板娘?我可以有偿的告诉你。”
“我真是服了你,什么时候都不忘揽客!我觉得,每个风光的人都是从风雨里走来,她有故事,我并不感到意外。我并不需要知道她的过去,我帮不了,也不关心。”
我打赌笑了笑:“你这话听上去很无情,可仔细一想,若有朝一日,叶双双遇到麻烦,就算你再烦她,也会出手相帮。看来跟你谈过情的女人,待遇还不错。”
袁一没有否认:“她要是真遇到麻烦,我应该会帮她。我觉得,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时,可以山盟海誓说得天花乱坠,一旦分开,就变得像下辈子都不想认识的陌生人。”
“这样太没人情味。不管为了什么原因分开,不要去打扰,不必去问候,无需提起,可她一旦遇到困难,就得出手相帮。女人可以斤斤计较,可男人该有风度,没有情,可人情味还是要有的。”
我打赌点点头:“嗯,这番道理不错,听得我都有些心动了,可惜,我不是女人。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把这些话都记下来了,到时,我就可以说给别的女人听,为我驰骋情场大业添砖加瓦。”
袁一皱眉道:“我看你挺在意嫂子,你这是在说笑吧!”
我打赌摇摇头:“你看我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笑吗?我的心里只有她,可身体还是可以驰骋情场的,你懂我在说什么哦!”说着,他挑了挑眉。
“我懂。老而弥坚嘛!”
“呸!什么老!我才四十出头的人,能算老吗?”
袁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四十出头,快到五十。不惑未有,就知天命。骗件花甲,古稀来穿。”
听到调侃,我打赌骂道:“你这小子!编着小曲来损人,这天没法聊了,我走了!”说罢,他愤然纵身而去。
袁一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原来老就是他的软肋,有意思!”
袁一按照原定的想法,先在府里耽搁了一日后,然后,次日再启程前往晋江山。袁一骑着老白,快马加鞭赶到目的地时,天已经黑了,他觉得若此时赶去见无名大夫,肯定太过唐突。
因而,他便在附近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日清晨,他便动身去见无名大夫。他牵着老白来到山脚下,只见晋江山云遮雾绕,果然是一座奇珍异草生长的好仙山。
而后,循着山路走到半山腰,看到几缕清流从山涧流下,向东有处竹林,他便往竹林里走,当走到林子深处,他看到一间古朴雅致的农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