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儿!”
十六岁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倚在门框上,修长的手指伸向一个娃儿。
“快过来!怕什么!”
小娃儿咬了咬嘴唇,眼睛闪闪的像碎星,表情却很臭。
“你可真是。。。”少年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光儿抱了起来。“小气鬼,我回来了也不出来见我!”掐了掐粉嫩的脸,“想我没?亲一个!”说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弯的像月牙的眼让六岁的霍光迷了心窍。
半个月前霍去病随舅舅卫青陪皇上狩猎,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被刘彻钦点的侍中官。
哥变了。
小霍光很敏锐的察觉到了霍去病的变化。可怎么能不变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单纯,透彻,在他耳边呼口气都会脸红。而立的刘彻往他那儿看一眼,就能震起他的涟漪。
霍去病动心了,对一个最不应该的人。虽然那个人有最深邃的眼神,嘴角一勾就能带动他的心;虽然那个人是万人之上,一身玄衣,冷冰地俯视眾生;但似乎在霍去病的眼中,刘彻会对他笑。只要他看他一眼,就像云雀的高歌贯穿云霄,美妙的快乐大概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能体会。
那时霍光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六岁的他有些嫉妒,哥的关注不在他身上了。霍去病每天都盼着进宫,宫里有什么好的?霍光不明白,他听阿嬤说,宫里都是豺狼野豹,吃人不留骨头呢。
然后过了很多年。数数其实不多,七根指头能掰完,但对于霍光,那实在太漫长了。哥永远在笑,笑里有快乐也有忧愁,可惜都不是为了他。他在长大,却离那个重要的人越来越远。
“光儿!”霍光想起第一次见到霍去病的时候,他五岁,脾气差的不得了,一天得哭三四次。“别哭啦小气鬼!还给你行了没?”霍去病喜欢逗他,但也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很少有人抱他,父母不亲,只有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亲。他喜欢趟在哥的腿上玩他的头发,那头发真软,哥的笑容真美。
他只有哥,霍光已经认定了,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光儿!”他又听到了熟悉的叫声,“哥。。。”霍光伸出了手,却什么也没抓住。头有些晕,昨晚做了些什么,几更合眼,他已经记不得了。
转头看到枕边的显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霍光皱了皱眉,女人就是麻烦的动物。
还有更麻烦的,霍光揉了揉额角,他的小皇帝,虽然恨刘弗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哥要保护的也是他一辈子的责任。霍光是真的没想过篡位,他不稀罕那个刘彻的天下,那个沾满了哥的血的,污秽的皇位。
早朝上刘弗又是一副懨懨的样子,朝臣想祝几句新婚燕尔的贺词,都有些不知如何张口。大家心知肚明,皇上不喜欢上官皇后,看都没看过一眼。
刘弗病倒了,皇后细心服侍,可他没一点儿表示,他不敢,只要他微微松懈些,上官便想有更亲密的接触。手臂靠着软软的胸脯,刘弗嘴里还有药的苦味,他有些想哭,他想霍光了。
很想很想,心像掏空了一样。
怎么说呢,他就是他的魔障吧,上辈子欠了,这辈子要还。再如何低声下气,再如何没有尊严,也不要离开他,不要不望着他,不要离开他,不要松开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