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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忍冬丫头是刚才买来的,这楼里除了我和几个小厮,再也无人知晓。”洛锦意并不回答,只是让旁边的护卫掏出银两。“这是五十两,够你买好几个好姑娘, 当是结个善缘放了她吧。”梨妈妈眼睛一亮,也是懂事的,赶快拿着钱塞到了怀里,乐呵呵地说道。“像你这样不讲价直接掏钱出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我这就去放人。”说着 ,梨妈妈就要出去,谁知,却被那大款的富贵姑娘又喊了回去。洛锦意让几个护卫去到门外候着,只剩下她和梨妈妈。她并未说什么,也未解释什么,只是让梨妈妈伸手过来。梨妈妈有些慌张,不肯。“你是不是每次阴天雨天,都会头痛欲裂好一阵子。”洛锦意透着白纱看去,继续道:“我是大夫。”那梨妈妈眼底全是震惊,不自觉地坐了下,伸手让洛锦意诊脉。这姑娘竟还真的,伸来了手,给她问诊!直到写好了药方,梨妈妈都是晕乎乎的,差点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许多事情,她本就快忘记了,只记得自己是繁楼里面管事的梨妈妈。她身子是有疾,可偌大的京都城里,有哪个大夫会给她这个繁楼里的老鸨医治?就是再心善的大夫神医,见了她也是要避讳的。他们繁楼哪个姑娘若是病了,只能自己受着扛着,实在扛不住就扮作普通妇人去医馆,若是被识别出了,恐怕就是要被赶出来,死人了。她们的命本就贱,死了也就死了,碍不了事的。她如何也未曾想过,会有一日,有人主动给她诊脉治病。还是个娇滴滴的娘子。她怕不是在做梦!“日日服用,服上三十日,下次药方我会派人来给你送来。”说罢,洛锦意就站起了身,离开了。根本不顾及后头愣神的梨妈妈。很快,她就离开了繁楼。在繁楼的桥上停驻了片刻,就扯了扯唇角,朝着接她的马车处赶去。总归是正好赶上了。她也算救了忍冬。也帮了帮梨妈妈。前世,她因着医术,得了梨妈妈的护佑,在繁楼谋生。梨妈妈教她良多……梨妈妈虽是干这种买卖的,却也不是全然没良心。若是有人赎楼里的姑娘的,只要是靠谱的,她向来肯放手,给姑娘们一丝生机。梨妈妈也愿意给她一丝生机。……洛锦意坐在主座位上,听着耳边忍冬感谢之词,恍惚的很。今日她不仅入了繁楼,还见到了梨妈妈和忍冬。她和她们这辈子不过是陌路人。“夫人,求你收了我,从今往后,我定会服侍伺候好你。”忍冬跪在地上,话音轻颤,她宽阔的肩膀也在微微颤动,双手合拢紧握,从嘴里吐出了这几个字。听着话音,坚决的很。洛锦意一愣。怔怔地低头看着这个让她些许陌生的忍冬。眸中多了几分审视。她是没想到忍冬竟然不愿意回家去,明明从前那时候,她日日同她讲,她家是多么好,那里的风景日落……到现在她竟是不情愿回去了。选择留在京城,求着当她的粗使丫鬟。
“为何不归家?”忍冬狠狠地擦了眼泪,眼中满是快要溢出来的恨意。“我要留在京都,找到他……他害了我,骗了我,他就是个混蛋!”“好,倘若有有一日你想回去了,我自会放了你……”之后,洛锦意还是留下了忍冬。让她待在风栖院里面,扫扫落叶,帮衬着。忍冬干活是极其认真的,却都不大熟练,不过她聪明,许多事情学一次就会。从不拖拉。在衡王府长久了,也就习惯了,她性子大大咧咧,从没什么小心思,和风栖院里面的伺候的丫头们处的极好。洛锦意见她越发地开朗,比上辈子有生机了许多,也就不再把心思放到忍冬身上了。她是个有主意有分寸的,不会胡乱来事。如今,她倒是有一个旁的大事要做。过几日就要春闱了。是她三叔洛明礼最后一场科举考试。上辈子,三叔在这次考试落榜后,直接昏了过去,浑浑噩噩,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再也拿不起笔墨了。他明明有满腹才情报复。和历年中举的举人姥爷比试文采辩论,从来未曾输过。可即使没输又怎样,他执念越发的深,考了一年又一年……沦为京都众人的笑柄。许多人编排他,说他定是轮到考试,内心胆怯,怕是写字都是在手抖,连字都识不得了,写不出好文章来。甚至连祖父都这样以为的,劝诫了三叔许多次让他弃笔从戎。可三叔悄悄和她说过,他从未惧怕过……每次春闱他都能凝神静气,写的都是极好的,从未出过差池。他时常骂,是考官不会审批试卷。可那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才失败过一次……如今,十多次考试失败,他也没自信再同她说这些了。连着性子,都变了许多,不再喜爱与人说话吃酒了。她依稀记得,三叔以前风流倜傥,常常去文人雅集,和一些读书人辩论吃茶。而今,多年的蹉跎失败,他全是靠着一股劲吊着,他始终坚信,自己学识不差,不差那些考上状元榜眼的……她并不知道三叔是如何坚持到如今的,日日闷在屋里,读书写字……是什么个滋味。总归她是熬不住,让她成日里看那些诗词,还不如多给她寻一本医书让她看。她信三叔才学,如何也要刨根揭底查一查。或许,真有什么杂碎在暗地里给他们洛家刨坑。……这些日子,洛锦意忙碌的紧,既要顾着张家生意,看些账本,又要寻真相。她甚至联络到了繁楼的梨妈妈,让她帮忙打听。梨妈妈手里握着许多的消息,都是楼里面的姑娘搜罗来的。她也跟着做起了贩卖消息的生意。自从梨妈妈得了她开的药方,梨妈妈是想
', ' ')('着法地回报,很是乐意给她办事。梨妈妈一直都是这样,有恩就报的。上辈子,她治好了梨妈妈的病症,梨妈妈也遵守了承诺,保住了她,让她在繁楼里弹些曲子,给一些得病的姑娘诊治。她本不是什么恶人,却是被世道逼迫成了恶人。其实日子久了,那些繁楼的姑娘们,没有一个真的恨她怪她的。皆会好声好气地叫她一声梨妈妈。繁楼里的姑娘都是可怜的,连同梨妈妈都是一样……她先是打听了历年来监考批阅试卷的考官,甚至还求到了妯娌三夫人余纤儿处……总的下来,倒是查到了一个姓袁的大人。是曾经已经被处决了的胡尚书的女婿,可他也不知是犯了什么重罪,就是前两日,被削了官职,流放到了北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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