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9节</h1>
霍文进狐假虎威地说:“有人招认这厮经常来这里,我不信你们没有人见过!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冯淼侧头看了他一眼,很烦他插话。但鉴于他的身份,没有发作。
“没有人说,我就把你们都带回去盘问了。”冯淼说道。
众人连连喊冤,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的。何况这里还有几个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传出去或者被家里知道了,以后还能在皇城根下立足吗?
这个时候,跪在人群最后一个不起眼的姑娘,怯生生地说:“他,他是来找我的。”
冯淼看了看她,又看向霍文进,不是说那个典药在歌月坊没有相好的姑娘?那这姑娘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霍文进也觉得意外,但想到没有人敢主动招惹锦衣卫,还是得把这个姑娘带走好好问一问。
“把她带过来。”冯淼示意手底下的人过去,将那姑娘架起来,带到一旁的房间去了。据这名姑娘所述,那名典药来歌月坊找她喝酒,常述自己人生不得志。说本来父辈是在某个王府里谋事,他也有份挺好的前程。后来那位王事败,父死,他也受到牵连,最后沦落到在太医院底下的御药房做事。他不甘心,想要证明自己。
这说辞听起来,倒也没什么破绽。
冯淼突然问了一句:“这人是个左撇子吧?”
那姑娘一怔,小声回道:“常看他拿左手端酒杯,是不是左撇子就不知道了。他来找奴家也只是抱怨居多,从不过夜的。”
冯淼挥了挥手,让那个姑娘出去了。
霍文进一直在旁边听着,觉得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也不过如此,三言两语就把人放走了,着急道:“大人,您就这么放她走?如果她说谎呢?应该再问问清楚的。”
冯淼不急不忙地说道:“她是说谎。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那个典药。”
“啊?”霍文进一下没反应过来。刚才冯淼是诈她的?
“我们已经打草惊蛇,对方十分狡猾,藏得很隐蔽,竟然还能唆使人出来顶包,想必是知道我们要来,早做了准备。今日扣着她也没用,先收兵。”冯淼站起来,“我会派人继续盯着这里。”
霍文进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难怪这家伙能从布衣一直坐到现在的位置,甚至在堂兄冯邑出事以后,还能得到皇上的重用,果然是很厉害。
锦衣卫又装腔作势地搜查了一会儿,将楼里每个房间翻得一团乱,然后才撤走了。歌月坊今日遭此变故,无法再做生意,就将客人陆续都送走。
事后,等那姑娘找到管事,对他说:“恐怕奴家没骗过他们。尤其是那位锦衣卫指挥使,一个问题就把奴家问倒了。”
管事的点了点头:“辛苦了,我会转告东家。”
现在看后台真的有种悄咪咪的感觉,莫名地诡异,但是又好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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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天气越发炎热,沈潆的小腹已经微隆,逐渐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在茁壮成长。可她的食欲不好,精神也不振,为了不让府中上下担心,就让易姑姑她们瞒着,连裴延也不知道,只偷偷请了一个大夫来看。
大夫诊过脉之后,问她:“您这可是有些思虑过多啊。有身子的人切忌多思多想,否则也会影响腹中的胎儿。”
沈潆下意识地摸了下肚子。
鞑靼的使臣团到京城眼看已经十日了,裴延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夜里很晚才回来,躺在她身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事重重,她都知道。后来怕影响她休息,他晚归的话,就直接睡在前院了。
她知道和谈进行得并不顺利,对方想要的条件大业一样都不答应,还在拖延时间,裴延夹在中间,就像被放在火上慢慢煎熬一样。原以为迎来了使臣团就会换来两国边境的太平,可事实是他们想得太简单了。
她从前自认为很了解裴章,但是近来越发看不懂他。如果是她设想的那样,他是要主动挑起战争?可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大业和北边的民族争斗了百年,从来没有哪一方取得过完全的胜利。
何况现在福建的水寇未除,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裴章不应该这么做。不了解他的意图,就无法帮助裴延。
她脑子里每天都被这些事塞满,思虑不可能不多。
大夫开了一副安胎的药就离开了。
易姑姑端了一杯水给沈潆,说道:“姑娘心里有事,不愿意跟我们说,我也不能勉强您。只是怀孕的人,不能只想着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头胎若伤了身,今后可就难了。”
这些道理沈潆都知道,何况她是活过一次,经历过一次的人。
“歌月坊那边是不是被锦衣卫查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查到?”沈潆又问道。
易姑姑叹了声:“姑娘……我刚刚的话您是不是没有听进去?别人的事,不该您操心的,就不要管了。歌月坊的人跟您交情又不深,若他们招惹到了天家,您也无能为力。”
沈潆抬起手:“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易姑姑扶着沈潆到屋里,让她好好休息。
沈潆躺在床上,原本没有睡意,只是发呆。后来窗外起了点风,徐徐的微风吹着,稍微解了暑热,她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她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好像是青峰的声音。
“侯爷今日恐怕要晚归,不到后院来了,他吩咐你们好好照顾沈姨娘。”
易姑姑问道:“出了什么事?”
青峰迟疑了一下才说:“侯爷没出事,是鞑靼的使臣团出了事。鞑靼的人不满和谈没有进展,想要擅自离开京城,被四方馆的守卫拦着。双方发生冲突,还动起手来,他们杀死了几个守卫。现在事情闹大了,鞑靼的人已经被禁卫全部带到宫里去了。”
“怎么会这样?”易姑姑捂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