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前的穆宴做梦都不敢想的。
可如今却真实发生了。
这也让穆宴逐渐变得有些贪心起来。
想要皇姐更多的关心。
想在对方的心中占据更多的位置。
最好……除了他,谁都不要有。
可这些想法他却不敢让对方知道,只是自己在心中暗自想想罢了。
如今的他有无尽的耐心,能够慢慢等待,等到皇姐完全接受他的那日。
于是为了不弄巧成拙,这会儿在听见对方同他道歉的穆宴,便将眼中的不悦隐去,接着起身握住她的指尖,尔后一道在御座之上落座。
“朕听得说,御前的人去明安殿时,皇姐正同那兔子玩得开心。”穆宴说着,声音变了一些,显然并不喜欢银团,“那兔子就这么好玩吗?以至于让皇姐连时辰都忘了。”
穆染便道:“近几日银团格外粘我,每每放出来了都往我这儿跑,我想着前些日子陪它的时辰不多,今日便一道多玩了会儿。”她说着似是回忆了下,接着道,“你送的这兔子……确实挺可爱的,我很喜欢。”
穆宴晚宴竟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原本他送兔子是为了缓和当初二人之间几乎将至冰点的关系。
他知道以皇姐的性子应当不会对宠物上什么心。
就连当初那只被他捏死的银喉长尾雀,皇姐都不过是几日才会去看上一会儿。是那时的穆宴过于极端,无法忍受一直鸟儿在穆染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因此才当着她的面将鸟弄死了。
因此当送那兔子的时候,穆宴想的皇姐应当也不会有太多兴趣。
谁知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显然,穆染十分喜欢那小兔子。
这些天有时两人说话,她也时常会将话题带到银团身上。这让穆宴愈发对那兔子不满起来,可又不能做什么。
这几月他好不容易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才让皇姐开始接纳自己,又怎么会因为一直兔子而前功尽弃?
于是想了想,便将这事先放下了。
横竖一直兔子也活不了几年,而他有了这教训之后,定然是不会再给皇姐送任何宠物了。
两人于是都不再提兔子的事。
在聊了几句后,穆染似是想起什么,便问了句:“我来之前听得说今日国夫人入宫,先是来了紫宸殿,而后便去了慈安殿?”
穆宴便嗯了一声,接着道:“她有求于朕,朕便给了她一个选择的机会,她最终做出了决定,因此便去了慈安殿。”
穆染便道:“她肯照着你的打算走?”
“怎么不肯?”穆宴道,“若是旁的便也罢了,可但凡涉及她那宝贝儿子,她什么都会答应,眼下不过要她去说几句话罢了,又有什么难的?她自然会答应。”
穆宴说这话时,声音正常,可面上却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发现的嘲讽。也不知是嘲讽国夫人,还是在自嘲。
穆染见状沉吟半晌,接着缓缓抬手。
“别皱眉了。”她纤细的指尖落在穆宴的眉心之处,接着轻抚着,“才刚心情好一些,别又不高兴了。”
她的指尖同她整个人一样,带着微凉的温度,落在穆宴的额头时,让他整个人一怔。
他看着跟前的人。
穆染素来不喜装饰,平日不过是千月替她挽些简单的发髻,而面容之上更是甚少施粉黛。可她却是绝色之姿,细算下来,只怕整个大魏都没人生得能越过她去。
肌肤莹白而细腻,额头光洁饱满,一双眉不描而黛,却不是时下女子喜欢的柳眉,反而尾端微微上扬,将她清冷的气质勾勒得愈发明显。双眸如冷月寒星,对视之时仿佛要将人的心神都吸纳入内,勾魂摄魄。颊边腮凝新荔,这样近些瞧便如同上等的软玉,极为细腻。双唇微微泛白,不似旁人那样带着朱色,可这样的颜色嵌在这样的脸上,却显得极为恰到好处,不显丝毫违和。
看上去便是倾城之色。
穆宴见过很多样的穆染。
可这样对方主动靠得这样近互相看着是极少见的。
因此有片刻的晃神,反应过来后才意识到,方才皇姐是在安慰他。
因为他才提及国夫人时,整个人面上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他自己许是没意识到,可皇姐坐在一旁却看见了。
她是了解一切内情的人,许是觉着他因此而难过了吧。
穆宴想着,唇边忽地有一抹笑意浮现。
同白日在国夫人跟前那讥讽的笑意不同,这回他的笑容十分真心。
“皇姐在关心朕吗?”他的声音有些低,带着微微的沙哑。
穆染被他问的一顿,眼见他眉心舒展之后,缓缓收回了手,接着在对方颇有些期许的眼神下,微微点头。
“嗯。”她说的语气平静,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自然是在关心你。”
穆宴听了后,心中情绪翻涌,连指尖都染上了些微的麻痒,显然因着这话而受了不少影响。
他抬手,似乎想要环住对方的纤腰,可最终落下时,却只是拉住了穆染的指尖,接着同她十指紧扣。
“皇姐,你真好。”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却又带着分明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