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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廖猛地睁开眼,面容上的狰狞以及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
舌尖上是浓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这是什么?
柔软的舌尖触碰到一截温热而纤细的长条状物。
硬硬的。
垂下眼眸,公冶廖便看见了趴在自己胸口陷入昏迷的巫央央。
嘴里的血腥味让他身体发热,微微歪头,冷静地吐出巫央央纤细的手指。
随即,公冶廖便发现了自己身体异样的地方。
似乎,胸腔的疼痛变少了。
而这一切都源于这个奇怪的巫部族圣女。
公冶廖动了动手指,抬手将巫央央散乱的发丝拨开,露出一张乖巧可人的脸庞。
“央央……”
只可惜他要唤的人仍然陷入昏迷中,并不能回应他。
公冶廖僵硬着身体轻轻地拥住巫央央,让巫央央趴着的姿势更加舒适些。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又是桃花树吗?
头顶的桃花树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窸窸窣窣地借着风的力量送来了无数粉色的花瓣,要为这对相拥而眠的男女筑造一个桃花梦。
巫央央眼睛未睁,手脚就先活动了起来。一个懒腰,手掌就撑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品。
“你醒了?”
公冶廖下巴被巫央央的手掌撑着,此时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啊!”
吓得巫央央立刻从公冶廖身上爬了起来。
胸膛上的热度和重量瞬间消失了,那一瞬间公冶廖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恐慌。
但是,他是公冶廖。
他只是将那颗惶恐不安的心咽了下去。
“你好点没得?”
巫央央说着便凑近到公冶廖面前观察他的面孔。
“眼也不浑浊了,嘴唇也有血色了,脸上的泛青也没得了。不得死了。”
公冶廖揣摩着巫央央话语间的意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巫央央的手指,手指已经结痂了。
巫央央不敢看自己的手指,只得把手指背在身后。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谢谢你。”
公冶廖眼底的感激是巫央央能感受到的。
巫央央可开心了,她挥挥手。对着公冶廖说:“我的血虽然可以解毒,但是你的毒还是需要吃药才能根治,我要去采药。但是我带你有点恼火,你个人待到这儿得行不?”
不过她高估了对方的理解能力。
于是在巫央央抬脚走的时候,公冶廖挽上了发髻一直跟着她看样子誓要做个小尾巴。
巫央央无法,只得倒回来搀扶着公冶廖向深山走去。
“药,我要爬上去给你采药。晓得不?你待在这哪点都不要去。”
公冶廖听着巫央央反复强调的话语以及看她手指着悬崖处那迎风飘扬的植物,明白了她是想要给自己采药,让自己待在这里不要动。
“好,你去吧。小心点,央央。”
巫央央朝着公冶廖比了两个拳头竖着加油打气的动作。公冶廖不明白这手势的含义,不过他会依样画葫芦。
公冶廖虚弱地抬起一只手,整个小臂朝向巫央央,手指轻握成拳,配上雪白艳丽却虚弱的脸庞,巫央央瞬间被击中了心脏。
“乖乖耶。”
巫央央捂着鼻子离开了公冶廖的视线。
等到巫央央整个人消失在了森林中,公冶廖收起嘴角的弧度。
举起的握拳的那只手瞬间朝后做了一个手势。
不出三秒,地上的暗卫跪了一地。
“爷。”
“之前怎么回事。”
“您晕了。那巫族圣女背你到树下放了蝎子在您身上,随后将她的血喂了你。”
花阙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语气,不过跪地的姿势倒是标准。
“爷,您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
“胸腔的疼痛在减少。”
“那这巫族圣女还真名不虚传。”
“传信到皇城,我与巫族圣女在培养感情,进宫时间会晚一些。”
“噗哈哈哈哈哈哈~”
公冶廖冷漠地望向发出惊雷笑声的花阙。
“我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
花阙摇了摇那把招摇的扇子用以掩盖住嘴角的抽搐。
培养感情?他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这么风趣~
公冶廖不再理会花阙的发疯,转而对着其余的暗卫说道:“你们去保护圣女的安全。”
“是。”
咻咻两声原本跪在地上的暗卫都消失不见了。
“既然这毒现在就能解。那就解完再回去。”
“也是,毕竟那皇城除了咱廖王府,可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当初你中毒,不就在那大琰皇宫。”
', ' ')('花阙语含嘲讽。
“阿水回去了吗?”
“嗯。刚传了信过来,已经回府了。建阳王找到巫族部族本是大功一件,可宫里那位直接闭口不提。”
花阙有些不满。
公冶廖有些稀奇地瞟了一眼花阙。
居然为阿水家抱不平吗?
稀奇。
察觉到公冶廖的注视,花阙有些不自在。
“爷?”
公冶廖收住看热闹的心思,缓缓开口道:
“因为找到巫族对公冶衷不是一件好事。”
“西南有灵,福祸相依。”
花阙想起司天监改了卦象骗宫里那位就好笑。
“司天监改了卦象,瞒了公冶衷十六年。现在那位也该发现真相了吧。”
自己毒得到缓解,解毒有望。只要自己踏进皇城,那这事必然瞒不了多久。
死棋变活棋,那位又该生气了吧。
“西南有灵,可改败局。爷,我开始相信这命定之说了。”
花阙喃喃自语,说道最后竟然直接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一笑,后不约而同将视线望向了不远处的那座悬崖。
巫部族的圣女。
而那边暗卫在暗处看着巫央央在悬崖边采药心里那叫一个担惊受怕呀!
又没有武功又不做防护措施,就这么一脚一脚爬上了悬崖。
要是药没采到,人死了,就麻烦了。
那就意味着王爷没救了!
巫央央可不会知晓暗卫们内心的担惊受怕。她咬咬牙,手脚并用奋力地向上攀爬。
腰间、额间的汗珠一颗颗向下滴落,巫央央只得任由汗珠侵湿她的衣、她的发。
公冶廖背着手向巫央央攀爬的悬崖走去。
只见巫央央右脚踩着的石头松动掉了下去,她立刻抬脚找到了安全的石块踩踏着。
“小心!”
公冶廖再一次感受到恐慌,明明该在胸腔处的那颗心挪到了嗓子眼。他紧张地盯着巫央央的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攀登动作。
巫央央小心翼翼地朝下望了望,她不敢回应公冶廖。只得咬咬牙继续向上爬。
公冶廖注意到巫央央停下了攀爬的动作,随着巫央央伸长手臂去够那悬崖的花草时,公冶廖担心的状态达到了极点。
“唰”巫央央脚下一滑,整个人下滑了一大步,幸好她眼疾手快又再次稳住了身躯。
看到巫央央再次伸长手臂去够那绯红的花朵却一直没有进展时,公冶廖直皱眉头。
尝试运转内力,公冶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压制住胸腔翻涌的血腥味,伸手摸了摸嘴边的鲜血。
公冶廖看着艰难采药的巫央央,重重地闭上了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心疼再也止不住。再次强行运转内力,踩着石壁飞身到了巫央央身旁。
一把搂住巫央央的腰身。再一个旋身,连根拔起那株红色的花朵。
在巫央央惊讶的眼神中,公冶廖搂着巫央央旋转着停留在崖地。
“央央,你没事吧?”
公冶廖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巫央央。
谁知道巫央央双手叉腰并不领公冶廖的好意。
“鸟鸟!你爪子?你不能用内力你不晓得哇?”
看着巫央央愤怒的表情,公冶廖有些尴尬的碰了碰鼻子。
“还有啊!根本不是这个花啊!是它旁边的草啊!”
巫央央崩溃得双手抱头。
爬了半天悬崖,采错了草药。
“啊!救命啊!”
看着罪魁祸首一副无辜模样,巫央央一拍脑门。
“该我背时,又要爬!”
看着巫央央生气地开始攀爬悬崖,公冶廖第一次有那种非毒而产生的疼痛。
“央央?”
公冶廖以为巫央央没看到他手中的花,又将花举到巫央央的眼前阻止她继续攀爬的动作。
谁知道巫央央看到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错佬!错佬!这个花要不得!”
看着巫央央一个劲的摇头,公冶廖觉得他可能做错了事。
“这花采错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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