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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仄耳边有嘈杂的人声，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他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抱了起来，他凭着直觉找到了一个放置脑袋的地方，嗅着那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迷迷糊糊叫了声：“哥……”
捏着他大腿的手紧了紧，但林烟仄感觉不到，他一喝醉就瞒不住事情，就不讲道理，就……很想他哥。
他从小跟着母亲流浪的时候就很羡慕那些有哥哥的朋友，他们惹了事还有哥在前边护着，他们哥哥有的总是会留一份给弟弟。
但是林烟仄的母亲不爱他，也不会留什么给他。
她留给林烟仄的就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尸体而已。
我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你生下我就不管了？还要抛弃我去死？
林烟仄和那具尸体淋了很久的雨，直到警车呼啸而来，林家的私生子被曝光，林骐年的情人不惜以惨烈的死来提醒林家，提醒林骐年他跟自己还有过一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那天也是下着好大的雨，林烟仄做完笔录从警局里走出来，林璟的车停在门口，车窗都没有摇下来，还是警察跟他说：“愣着干嘛？你哥来接你啦！”
然后车窗玻璃变了个颜色，林烟仄看到了坐在里头的人。
林烟仄在泥泞里摸爬滚打，林璟则从小养尊处优，举手投足皆是支配者的理所当然。
而林烟仄奴颜媚色，不需要任何人教他就知道林璟招手了，他就要带着笑脸迎上去。
“……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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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璟抱着林烟仄回到了自己房间，想要把他放到床上，怀里瘫软的人却好像感觉到要被扔下一样，一下子如八爪鱼一半攀住了林璟身体：“……哥。”
林烟仄总是能把“哥”这一个字叫得百转千回，开心时是昂扬利落的“哥！”，难过时嗫喏着吞吞吐吐半天叫一声“哥……”，生气时喘着气大声喊“哥？！”。
他的所有感情在林璟这里都不加掩饰也不会掩饰，林璟遇人无数，林烟仄是最容易看穿的一个。
他自然也知道当下这一声哥是示弱。
林璟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遭，抱着林烟仄坐到床上，帮他把鞋脱了，“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呢？”
林烟仄眼睛睁不开，但意识残存让他本能地说：“哥最厉害…我不厉害。”
那深水炸弹一杯就足够让普通人受的，更何况是林烟仄这种酒量极差的人，若不是林璟有计划，怕是早就冲上去把酒桌掀了。
但林烟仄这厮，都被别人逼成这样了，却还是不肯示弱。
想到这里，林璟眼底浮现些许不快，按着林烟仄肩膀把他拉远了些，林烟仄没了依靠，伸手想找，奈何被林璟固定住，动弹不得。
“你干嘛…”
林璟越想越生气，干脆把林烟仄扔到床上去，不管他了：“酒味这么重，离我远点。”
林烟仄就着力度卷着被子往旁边一滚，把自己团了起来，缩到床角去，一动不动了。
林璟被沾了一身酒气，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发现林烟仄不知何时滚到了床下去，跟只大白茧一样。
林璟还在气头上，没搭理他，上床睡觉去了。
拜那几杯酒所赐，林烟仄睡得跟一头死猪一样，断断续续梦到一些事情，都不是什么愉快的梦，毕竟他这二十多年来也没多少快乐的时候。
林烟仄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痛像是有人在掰开他的脑袋，林烟仄抱着头坐起来，缓了好久才慢慢找回身体的自主控制权，迷茫地环视了周围一圈。
这间房间很大，视野开阔，落地窗窗帘拉开，能够隐约看到陆地。
陆地？！
林烟仄一个激灵，扑到窗边往外看，确认自己看到了陆地。
他活下来了？！他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一晚？真是奇迹！不过他在谁的房间？
身后有人敲了敲门，林烟仄拥被回头，在午间明媚的阳光里，漂亮的男孩子睁大眼睛看着身后站着的人，他脸上的表情取悦了林璟，林璟刚洗完澡，只围着一块浴巾走进来，紧实漂亮的肌肉一览无余，两条引人遐想的人鱼线延伸至浴巾遮住看不到的地方。
林烟仄几不可见地咽了口口水。
之前别说围着浴巾了，他连林璟的裸体都看见过，林璟看上去矜贵，感觉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但脱了衣服说他是打手林烟仄都信，有一段时间林烟仄被林璟迷得见他身体一次就发情一次，偷偷在自己房间自慰了数次，那时候林烟仄还不知道自己硬是因为林璟，只当是男人的正常欲望。
但现在他很清楚，他只要看到林璟就无法自拔，全身血液下涌，聚集在某一点上。
林烟仄觉得口干舌燥，林璟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林烟仄要燎着自己的眼神，背对着林烟仄扯了浴巾，开始穿衣服。
林烟仄暗骂一声，卷着被子在里头摸到自己硬起来的某处。
真不争气。
他咬牙站起来，
', ' ')('打算去冲个冷水澡，路过林璟的时候被叫住：“打算把被子拿进去浴室睡吗？”
林烟仄磕巴了一下：“脏…脏了，我扔脏衣篮里。”
“轮不到你收拾，放下。”
林烟仄的表情变了又变，然后闭上眼，壮士断腕般开口：“哥，我晨勃了。”
林璟：“……”
林烟仄趁着林璟被自己唬住，立刻裹着被子冲进浴室，扔了被子，看向自己下半身。
过了两分钟，浴室门被敲了两下。
林璟递进来一个硅胶飞机杯。
“都是兄弟有什么见不得的？以后有需求直说就好。”
林烟仄捏着飞机杯，心情复杂。
但他决定先处理自己的生理问题。
林烟仄把自己身上衣服脱了干净，打开淋浴头冲澡，浴室里还残留有林璟使用过的痕迹，洗手台上放着林璟常用的那款香水，林烟仄拿过来往自己脖子上喷了一些，被这个味道包裹着，有一种被林璟抱在怀里的感觉。
跟昨晚上一样。
林烟仄深吸一口气，身体发热，拿着飞机杯往前一顶，疏解起自己的欲望来。
手上动作越来越快，林烟仄闷哼一声射出来，然后抽身，将飞机杯扔进垃圾桶里。
还挺好用。林烟仄想，使用感这么好，难道是林璟用的？
但他很快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林璟怎么可能用这种东西，那么多人排着队等着让他上呢，他何苦跟块硅胶玩意儿过不去？
林烟仄想着，神色黯淡下去。
是了，是个人都能排队勾引林璟，但只有林烟仄不能。
因为他是林璟同父异母的兄弟，林璟把他当小狗捡回来养着，他还咬了林璟一口，按照林璟的脾气，应该是不会原谅自己了。
林烟仄穿着浴袍走出去，林璟坐在沙发上抽水烟，见林烟仄出来，招手叫他过去。
林璟不喜欢自己身上有难闻的烟草味，也不允许自己对什么东西成瘾，吸食水烟是他平日里少数的消遣，后来林烟仄跟着他久了，也跟着抽起水烟来。
林烟仄坐到林璟身边，以为林璟要他也抽两口，林璟却指了指一边摆着的早餐。砂锅里熬着颜色漂亮的粥，盖子一揭开，食物的香气溢出，林烟仄眼眶一酸，“哥…”
“喝完了就去找连然，昨晚他把你送给我，早晨还是回到你主子那里去。”
林烟仄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可是他只买了我一晚…”
“是么？”林璟抬手，把林烟仄浴袍领口往下拉了点，春光乍泄，他粗糙的手指摩擦在林烟仄脖颈处那块刺青上，林烟仄很瘦，肩胛骨突出，皮肤白得晃眼，“那下了船你就自由了，但是‘骆鸣’的所有身份信息都已经被销毁，你现在是谁？能到哪里去？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林璟吐了口烟，林烟仄闻出水烟里肯定加了红酒，他现在闻到酒味就想吐，尤其是听了林璟这番话后。
“我知道了…”林烟仄低声说，“我待会就去找连先生。”
林璟微眯着烟，把烟管扔了，语气不耐：“赶紧的。”
“我胃不舒服，不吃了。”林烟仄忙不迭站起来，“我走了。”
林璟没有留他。
他们兄弟俩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来不能心平气和地说两句好话。
林烟仄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老天爷都在告诉他们，他们天生八字不合，凑在一起是要遭天谴的，你看林璟找到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下了雷雨，那是老天爷的警告呢。
从前他说两句话林璟就不耐烦，现在看来分开的两年里什么都没变，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唯一不同的是林璟不打算要他了，还要把他扔给别人，看着他被别人宰割。
林烟仄根本不知道连然在哪个房间，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迎面撞了人，眼冒金星。
林烟仄抬头，面前正是提着一袋子早点的连然，今日连然穿着一身束腰长风衣，戴着无框链条眼镜，一副衣冠禽兽的样子。
“小林先生，”连然含笑的眼睛盯着林烟仄，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林先生也让你下来拿早餐吗？但你怎么穿着睡袍就下来了？”
林烟仄如梦初醒，在连然看热闹的眼神中拢好领口，说：“不是，我是来找您的。”
“我是您的人，请您…带我走。”
连然的笑容消失了，顿了顿说：“你跟我来。”
他领着林烟仄原路返回，扔回了林璟房间里。
“我骗了小煜好久是出海蜜月，他才答应放下工作跟我来，林先生请不要再把令弟扔到我这里来了。”连然把林烟仄往前推了推，低声说，“你哥不过是想让你低头认个错，你认错了他就不计较了。”
是这样吗？
林烟仄看向林璟，林璟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不看他。
连然离开后，林烟仄才慢慢往林璟那里走了两步。
“哥。”
林
', ' ')('璟抬头看向他。
林烟仄跪下去，膝行走了两步，抬手碰到林璟的膝盖。
林璟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膝盖，让林烟仄扑了个空。
林烟仄深吸一口气，说：“我不该背叛你，把那批货的信息告诉给连诏，让你损失了那么多。我跟你道歉，无论你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
林璟挑眉：“还有呢？”
“没有了。”
林璟捏着林烟仄下颌，把他的脸抬起来，一字一句地问：“离开林家呢？”
林烟仄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林璟手劲奇大，捏住下颌凹陷，让人窒息而死仅需几分钟，林烟仄就像是被他扼住喉咙的小鸟，动弹不得，林璟的压制力完全笼罩住了林烟仄。
林烟仄努力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离开你…是我清醒着做的决定，我不后悔，绝不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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