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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听话,林烟仄刚开始那段时间就像是一只被抛弃后遇到新主人的小狗,是很听话的。
但林璟事情很多,转头就忘了家里还养着一个人,林烟仄的事情都留给蒙斯打理,蒙斯每周例行汇报林烟仄的行踪:去市区的贵族学校上学了、找了营养师给他设计一日三餐、给他裁剪了四季要穿的衣服、请老师来家里教他礼仪……等等。
林璟大部分在休息时间随便听听,就像是在听自己养的宠物送去学校后的表现,他知道林烟仄不敢不听话,有时候听着听着就阖眼休息。
直到有一天,蒙斯说林烟仄发了高烧。
林璟随口问道:“着凉?”
蒙斯顿了顿,说:“应该是着凉。”
“应该?”
“医生说小少爷身上有被殴打留下的痕迹,管家说小少爷回来时身上的校服是湿的,但他问什么小少爷都说没事。”
林璟没说话,继续看文件,蒙斯以为林璟并不在意这种事情,毕竟对于林璟来说这实在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他每天要看那么多文件,处理那么多事,林烟仄算得了什么呢?
半小时后林璟把看完的文件放下,站起来让蒙斯备车。
“林先生要去哪儿?”
林璟活动了一下身体,“回瑞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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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仄吃了药躺在床上,右手露在被子外吊水,房门没关,外头医生和管家在小声交谈,医生说林烟仄没什么大事,好好休息,提醒管家要注意林烟仄的心理状态。
“他就是我家先生养在家里的宠物,我们也只是奉命照顾他,心理问题哪里是我们的照顾范围……”管家还是不怎么喜欢林烟仄,他从前在林璟祖母罗苑那里做事,知道林烟仄是个野种,跟林璟云泥之别,他不是很高兴要照顾这个野种。
医生叹了口气,“他身上都是伤,林先生知道吗?”
“我们也不知道啊!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像是我们打的似的,胆子那么小,还说是林先生的弟弟,真是……”
外头的声音渐渐远了,林烟仄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滑下去一点把脸藏进被子里,只露出眼睛。
他是插班生,因为林璟的关系进了最好的班级。但他根本跟不上同学,他们要上烹饪课、实验课、体育课……林烟仄一样都不行。
有人不知道去哪打听来林烟仄的身世,在班级里大肆宣扬,老师发现了,责罚了他们,他们认为是林烟仄告密,对他怀恨在心,把他关在卫生间里质问,林烟仄从小就在巷子里混,被惹生气了也是会动手的,但对方人多势众,林烟仄寡不敌众,被狠揍了一顿。
破窗效应下,林烟仄常会被拦在各个角落里,他每次都奋力反抗,反复几次后老师发现了,让参与这件事的同学把监护人都叫过来。
林烟仄回去后问管家能不能帮他联系林璟:“老师想请哥去一趟学校。”
管家想都没想拒绝了:“你知道林先生每天多忙吗?你就跟老师说先生没空,不然就叫蒙先生替林先生去。”
林烟仄低下头,小声说:“那算了。”说完便快步回房间。
管家看着林烟仄背影,嘀咕了一句:“神经。”
第二天林烟仄一个人站在一堆家长面前,被逼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是不是他先做错事自己家孩子才会这么做的。林烟仄有点害怕,因为那些大人看上去都光鲜亮丽,他们的孩子站在他们身边,明明是施害者,看上去却像是受害者一样,林烟仄在他们的“据理力争”下变成了一个“靠后门进来的纨绔子弟”、“班级里的老鼠屎”给林烟仄扣上难听的头衔,最后老师不得不将林烟仄换到了另一个班级。
但林烟仄的坏名声已经在学校里散播,大家没跟林烟仄来往过,却都一致地讨厌他。在十一月的天气下在教学楼下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后,林烟仄终于熬不住生了病。
他烧得头脑昏沉,迷糊间感觉听到林璟说话,睁开眼睛。
的确是林璟。
他手指捏着可调节输液器,把滴速调慢了些,侧头和管家说话:“手都肿了,看不到吗。”
管家大气不敢出,林烟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林璟,一个月不见,林璟还是跟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矜贵,像一匹昂贵的绸缎,他连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
林烟仄声音很哑:“哥。”
林璟看过来,林烟仄对上林璟的眼睛,只一瞬,立刻移开,不敢再看,林璟笑了一声:“这么怕我啊。”
林烟仄看着林璟的手垂下来,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手就搭在床边,离林烟仄的手很近,林璟今天没戴手套,手指很长,骨节分明,像艺术品一样。
“给他量体温。”林璟对管家说,管家立刻上前用耳温计测了一下林烟仄体温。
“36.5,烧已经退了。”管家跟林璟说话时小心翼翼地,“只不过是小病,林先生还特意回来一趟……”
林璟轻声反问了一句“是么”,然后看向林烟仄:“坐得起来么?”
林
', ' ')('烟仄点头,慢慢坐起来,林璟拍了拍自己的腿,林烟仄一愣,看向林璟,不太敢确认他是什么意思。
林璟说:“趴上来。”
林烟仄被林璟固定吊着水的右手,趴到了他腿上去,林璟一手扶着他,在管家面前掀开了林烟仄的睡衣。
青紫的淤痕接触空气,皮肤感觉到刺痛,林烟仄抖了一下,林璟问管家:“你打的?”
管家手心冒冷汗,那些痕迹在林烟仄苍白的皮肤上看上去格外严重,他声音有些打战:“不,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小少爷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不是你打的,你怕什么?”林璟慢慢把林烟仄衣服拉下来,单手握着他的腰,林烟仄很少被人这么摆弄身体,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林璟,他感觉自己变得很敏感,明明已经退了烧,身体却好像又热起来。
“他身上这些伤,我不知道,我祖母知道,如果不是他这次生病,我还要被瞒着。”林璟问管家,“你现在在谁家做事?”
“为…林先生做事。”
“你知道我不喜欢被手下隐瞒事情吗?”
“我,我知道。”
林璟提了提嘴角:“你知道啊。”
明明没有任何气愤的情绪,林烟仄却也在林璟的几句话里感觉紧张起来。他的胳膊似乎别到了什么东西,让他很不舒服,他扭动身体想找个舒服的地方,林璟注意到了,把腰间的枪抽出来,随手递给林烟仄玩儿。
就像是……逗弄宠物一样。
林烟仄拿着枪乖乖不动了,林璟最后把管家解雇,让他回到罗苑那里去,管家战战兢兢离开房间后,林璟从床头柜子上取了药油,再次把林烟仄衣服掀上去。
药油在皮肤上被摩擦发热,林烟仄用力握着枪身,林璟力气不小,力度落在伤口处是疼的,但不知为何带着点酥麻,让林烟仄觉得其实也不是很难熬,反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刺激感。
林烟仄故意抖了一下,小声说:“疼。”
林璟力度轻了一些,林烟仄见林璟没不耐烦,又说:“哥,膝盖疼。”
“这会喊疼了,”林璟无动于衷,“被打的时候怎么不喊?”
林烟仄委屈道:“我喊了,是管家不让我找你,说你很忙。”
反正看形势林璟是一定会把管家解雇了的,林烟仄顺势告个状,先把之前受的气出了再说。
“我跟不上同学,他们都不喜欢我,回到家里,管家也不喜欢我,我每次想见你,他都不让我见。”林烟仄蠢蠢欲动,伸手把林璟手臂抱住,“我觉得是哥默许他这么对我,所以我不敢问,我想见哥,因为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只有哥了。我怕我做错事哥会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敢惹哥烦我。”
林烟仄从小就会讨好人,他不知道这套对林璟管不管用,但看在林璟最后伸手摸了摸他后颈的安抚动作上看,林璟似乎被他的话取悦了。
林烟仄本来就长得精致,养在家里不管是当摆设还是宠物都很养眼,林璟并不像罗苑一样讨厌林烟仄,况且林烟仄出奇的可怜又听话,很好地满足了林璟骨子里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药抹完了,林璟轻轻推了推林烟仄腰侧,林烟仄便乖乖回到床上去,药打完了,林璟亲手给他摘了针。
林烟仄跪坐在床上把枪放回林璟腰侧,问林璟:“哥要走了吗?”
林璟本来没必要跟林烟仄汇报自己的行程,但他今天心情不错,便大发慈悲告诉林烟仄:“晚上还有事,明天安排人接送你上学,下午去你学校一趟。”
林烟仄的心雀跃起来。
新管家是两小时后来到瑞德园的,和前一个管家不同,新管家对林烟仄态度很好,林烟仄感觉这一切都好像是林璟安排好的,他其实早就想换掉之前的那个管家,所以早就找好了下一个管家。
短短一个夜晚林烟仄就感觉到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待遇:新管家会在饭桌上给林烟仄布菜,给林烟仄放好热水,恭敬地叫林烟仄“小少爷”。
林烟仄默默想,果然还是讨好林璟最有用,只要林璟向着自己,他就完全能够在林家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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