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娘娘的醋坛子打翻了,酸了整个皇宫!”
别说是帝王,就连李德通听得也是胆战心惊。
都哪里来的狗奴才,这不要命了吧!
冬阳的话却还没有说完:“她们还说……还说娘娘霸着皇上不肯放手,现在确实是得宠,可说不定将来的哪一日就会失宠……”
确实是详详细细,所有能扎在人心口上的关键之处都被冬阳复述了出来。
君墨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冬阳说完,连带着瞥向她的眸光也带上一丝冷冽的寒气。
“哪个宫的奴才?”
“回皇上,奴婢也不认识。娘娘最开始也问了她们这个问题,不过后来没等她们回答,娘娘突然又说不想知道了。后来她们走了以后,娘娘与奴婢说,她并不在意这个……”
冬阳回想起当时主子的那种笑眯眯不在乎的样子,就觉得害怕。
当然,看着帝王现在这个样子,她更害怕。
李德通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帝王,却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帝王脸上的神色时,一道满溢着森冷的嗓音就咋向了他。
“李德通,去把那两个狗奴才找出来,杖毙。”
冬阳脸色一白:“皇上,娘娘说了不在意,这样会不会太……”
“违抗圣旨,朕没有抄她们满门已经是气的!”
直到这一刻,冬阳才知道帝王心里的火气有多大。
“还有呢?”
正怔忪间,帝王犀利的视线再一次朝她扫了过来。
冬阳想了想,又道:“娘娘后来一时兴起要钓鱼,却不想把云贵妃的金尾鲤钓了上来,刚巧那时候,云贵妃和她的丫鬟走了过来。看到娘娘手里抓着那金尾鲤,就和娘娘起了冲突。”
“云贵妃倒是不曾说什么,只不过她身边那个丫头月儿实在可恶,一直都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娘娘目中无人、尊卑不分。后来云贵妃说是要把那金尾鲤送给娘娘,娘娘没要,那丫头又开始了……”
说到这里,冬阳的脸上又闪过一丝愤恨,掺着些许的委屈。
“说什么云贵妃是贵妃,而我们娘娘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嫔,怎么能拒绝贵妃娘娘的赏赐,她……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君墨影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任是谁都能看出他此刻的不悦,可是他没有再说什么。
“你退下吧。”他沉声道。
冬阳行了一揖,就走了。
那个时候她还在想,或许前一件事情帝王能够替主子出口恶气,然而后一件事情,帝王总不可能因为月儿说了几句话也把人给砍了吧?
毕竟是云贵妃那里的大宫女,最多动一点小小的刑罚。
否则不就等于打云贵妃的脸么?
虽说云贵妃的父亲已故,可她的哥哥,却是继承了爵位的云大将军……
然而出乎冬阳意料的是,对于月儿,帝王并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曾派人口头警告几句。
可与此同时,帝王却做了一件震惊了整个皇宫的事。
一道圣旨,梦央宫浅妃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并育有龙嗣……
自此,宫里再无浅妃,多的是梦央宫浅贵妃。
梦言还在她的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觉,却不知外头早已因为这一道圣旨而变了天。
梦栖宫里,云贵妃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除了最初挑了挑眉以外,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其他表情,似乎这一切的事情根本与她无关。
月儿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娘娘的脾气能这么好,碰上这种堵心的事儿都不生气!
虽然宫里的其他人不明白帝王此举何意,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打她们梦栖宫的脸啊!
就因为她今日的一番话——就因为她说自家主子是贵妃,而那浅妃不过是个普通妃嫔,所以帝王就要用这样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们,浅妃并非并非只是一个小小的妃嫔,而是一个宠冠六宫、无人能敌的女子吗?
未免欺人太甚!
“娘娘,皇上他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月儿紧紧握着拳头,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等大将军回来以后,娘娘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跟皇上好好说说,给您晋位为皇贵妃!”
说到这里,她脸上狰狞扭曲的表情里还是带着不甘,愤愤地跺了跺脚。
“皇上怎么能这样欺负您呢!”
“别胡说八道。”云贵妃眸色淡淡地掠了她一眼。
下一秒,嘴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皇上对梦言,果真是好。”
相比之下,云贵妃的反应算是各宫各殿最为平静的。
其他宫里的那些,要不就是气得心肝胆肺都在疼,要不就是震惊地食难下咽、睡不安寝。
一个在几月前还只是个连封号都没有的小主,竟然在这么短时间内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换谁能受得了?
照这样下去,若是产下皇子,是不是连皇贵妃的位子也指日可待了?
梦依宫里,皇后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身子都晃了一下。
旁人想的是皇贵妃,然而她想的,却是皇后的位子。
虽然于她而言,这个位子的意义并没有常人以为的那样重要,可若是莫名其妙就被拉下马、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一代废后,这样的日子……
未免太恐怖。
皇后想想就觉得心惊。
究竟是坐以待毙、等着看她在皇上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地位,还是联系父亲、跟他好好商讨一下这件事?
一时间,皇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消息传到梦鸣宫的时候,太后气得直接摔了那一桌子的饭菜——还是用手直接拂过的。
怜汐从未见过太后这个样子,顿时就吓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哀家看皇上是越来越疯了!”
太后说着,便一下下用力地捶着桌子,原本保养得当的脸如今却是越来越老了,已经有明显的褶皱显露出来。
“这么长时间哀家都没有跟他好好谈谈,他倒是真当哀家死了!”
怜汐一惊:“姑母,您莫要说这种气话!”
“哀家说的不是气话!”
太后此刻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仪态与威严,不过就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母亲,狂躁地发泄着自己对儿子的不满。
“自从梦言出事的那一晚以后,你可曾见他来看过哀家半眼?明知哀家厌恶那个梦言,明知哀家怀疑那梦言是西阙派来的细作,他竟然还在那件事发生之后这么短的时间内立梦言为贵妃,哪里还有半分把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的意思?”
“不,姑母,皇上不是这样的!”
怜汐也不知道是想安慰太后,还是急着为帝王辩解,情绪很是激动。
“一定是浅妃迷惑了皇上,皇上才会这样。但皇上本心里一定还是念着您的,否则梦鸣宫的吃穿用度就不会跟以前似的半点没有变,皇上也不会特地调了这么多人过来照顾姑母。可见皇上心里一定还是念着姑母的!”
“你怎的就知道皇上把人调过来不是想监视哀家!”
此话一出,怜汐顿时就白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太后眸光一凝,微微别开了视线。
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不用多想,哀家不过是说句气话。放心吧,哀家没事了。”
怜汐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肩胛却还没来得及松懈下来。
太后继而又喃喃道:“你说,梦言她究竟有没有看到我们送去的东西?”
怜汐答:“汐儿觉着,浅妃应该是看到的。因为玲珑那边,不可能轻易放弃她和宋凌的未来,所以这件事,她一定是完成了的。”
“那为何会是这般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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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梦央宫浅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