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请保重,奴婢先行告退了。”
“你也保重!”
末璃看着他又翻窗而去,伸手按了按袖子里的纸包,又重新回床上躺着。
看着长生子强将手下无弱兵,她心里又不免担心起摄政王。
看吧,狡兔如此狡猾呢。他竟然还想着硬碰硬!就该老老实实听她的,趁着她把这狡兔引走了,他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彻底了结长生观的势力。
否则,只要祁进还在鎏玥,就能继续给他惹出无穷无尽的麻烦。而她夹在两人之间,也是头疼的很。
*
把包围着屋子的金羽卫抛在脑后,末璃在清心殿里自得其乐了几天。
期间摄政王一直没露面,她寻思着这家伙把自己的屋子为了个水泄不通,大概是心虚了不敢来见她。
得,她也不想见他。哼!枉费她一番诚实以待,结果他却仍旧一意孤行。既然如此,那就让他撞南墙去吧。
不撞破头,估计他也是不能明白!
摄政王不露面,但狗头军师柳傲君却急匆匆前来觐见。
柳大人带了了朝堂上的最新消息,朝廷决定议和了!
哦哟,终于决定了!她还以为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文武大臣还要继续扯皮呢。
议和的公文早就由专人八百里加急往关外送,一来一回半个月之后,北狄那边倒也痛快,立刻回复,也表示同意议和。
这样挺好!大家都有议和的心,这就有了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的前提。
想来也是,打了这么多年,不仅鎏玥大伤元气,北狄也是打怕了。大家都需要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鎏玥这边估摸着,从决定议和到正式议和,肯定还要有个复杂的商讨过程。这毕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大事嘛。
然而身为“蛮夷”的北狄,却完全是一派急先锋的蛮横作风,连谈都没谈就直接随回复的公函一起,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
要求鎏玥拿出一千万两银子,一万两黄金,外加三百万石粮食,限期三个月交付。这还只是一年份的岁币,以后历年还要酌情增加!
抢劫啊!这哪里是和谈,这是明抢!
鎏玥这边都傻眼了,朝堂上群臣直接炸开了锅。武将们纷纷上折子要求请战,妈蛋,蛮子给脸不要脸,谈什么谈,直接开打。文臣这回也不含糊,折子里是左一个蛮夷,右一个野人,把北狄自国王到走卒都骂了一个遍,斥责对方不懂规矩,胡搅蛮缠。
展万钧一个头两个大,没被北狄的蛮横无理气死,也要被朝廷里的文武百官烦死。
摄政王前一阵就陈伤未愈,这一回急火攻心,一下就病倒了。
柳傲君没得办法,只好另辟蹊径,找小皇帝来商量。陛下处事虽然稚嫩,但总有急智奇招,可以一用。
末璃听完柳大人的话,满不在乎的一挥手,这都不算事。
她还以为摄政王多厉害呢,结果和谈都没开始,就能被对方的开价给气病了。
太不经事!
自古谈判就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北狄狮子大开口也是正常,答应不答应在鎏玥嘛。急什么!
摄政王幸亏是不知道,要是晓得了非从床上跳起来,飞到清心殿里揍她屁股。
他陈伤未愈怪谁?他急火攻心又是怪谁?真当他是铁打的?就算是铁打的,也经不起她这样会来事的折磨!
也不想想,是谁害得他中了祁进的迷药,又是谁勾结外人气得他不要不要的。
想起这些事,摄政王就气得浑身冒火,压根没法安心养病。
然而摄政王心里的苦,小皇帝也是一概不知。所以陛下还在清心殿里夸夸其谈。
陛下表示,对方漫天要价这是好事,说明北狄的亏空也很厉害啊,急着要从议和上找补。
那既然对方急了,这边就越发不能急。
柳大人当场给陛下点赞。没错,就是这个理。朝堂上大家是当局者迷,被北狄的蛮横态度给气糊涂了,陛下这么一分析,恍然大悟。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对方已经漫天要价了,咋们怎么落地还钱?
末璃想了想,一拍手。
“这还不简单!把对方请过来好好谈一谈呀,发个公函过去,态度么好一点,言辞么恳切一点。”
柳傲君微微皱眉。
“请北狄的人到鎏玥来?”
“对!正式点的话,就以我的名义邀请,让他们到京城来觐见。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谈一谈!”
“对方敢来?”
小皇帝一瞪眼。
“这有什么不敢来?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这还是议和。倘若对方连这都不敢来,那就是心虚胆怯!以后看他们还怎么混!”
瞧着柳傲君是个挺明白的人,怎么连这样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她也是奇了怪了!
其实末璃是不知道,历年来鎏玥和北狄摩擦不断,解决的办法从来都是打一场。一直打一直打,谁也不低头,就是打,压根没想过议和。
也是打了这么多年,都打累了,这才有心坐下来谈一谈。换做早几年,那是绝对没有议和的可能,就是打!
所以对于议和,两国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这也就难怪北狄张口就敢要那么多,完全是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在掠夺对方。
而鎏玥这边气得冒烟也很正常,也是没从干架的心态调整过来。虽是有心议和,可对方略微一挑衅,就一个个气得要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