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1 / 2)

<h1>心思</h1>

她偏了头冲他笑, 几分清新, 几分诱惑, 明艳的脸既美且魅。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他似是受了蛊惑一般, 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走近。

瑶瑶笑着拉过他的手, 拿着他的手, 轻轻描摹着她自己的面容。光洁的额头、挺秀的鼻子、菱花样的唇、纤细的下巴、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他怔怔然,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耳朵,果真如同他想象中一般的温软滑腻。

鬼使神差的, 他凑到了她耳际,含住了她匀润晶莹的耳垂……

秦珣醒过来时,天还未亮。夜色沉沉, 房间中弥漫着安神香的味道。他睁着眼, 看不清头顶床帐的轮廓,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梦中的场景。

雕花大床, 白皙玲珑的女体, 晃来晃去的玉足, 以及少女细碎的呻.吟……

他按了按眉心, 坐起身来, 不消细看,他也知道自己此刻身下一片狼藉。

他心头慌乱而无措, 他怎么会在梦里对瑶瑶做出这种事来?

可是梦里的瑶瑶,热情美好, 想长长久久同他在一起。

回想起梦中场景, 秦珣脸红耳热,眸色渐深。

他手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滑腻的触感。

“瑶瑶……瑶瑶……”

他一直都知道,瑶瑶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无法容忍她的离开。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对她做这样的梦。

万一,她真是他妹妹呢?

秦珣心想,或许他需要早些找到更多、更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瑶瑶不是他妹妹。

如果说之前还有怀疑,那么今夜,他自己已经能够确定他对瑶瑶的心思,不是兄妹,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毕竟没有一个兄长会想着对妹妹做这等禽兽的事情。

他下床点亮灯,简单清理一下,再回到床上后,却又睡不着了。他想,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会先把这份感情压在心底,不能放任其滋长。

若查出来,瑶瑶果真不是他妹妹,证据确凿,那一切好说。可若陆大夫说的话有假,瑶瑶真是他妹妹……

他心中一凛,眸中一道寒芒闪过。即便她真是他妹妹,他也会将她一直留在身边,看着她,养着她,宠着她,护着她。除了不能做梦中之事,和世间男女,也没有什么不同。

先前他曾想过,有朝一日,将属于她的公主的殊荣还于她。而现在,他竟又生出了别的想法。

这世上,尊贵的女子,不只是公主。

直到天快亮,秦珣才勉强睡去。

再次醒过来时,已然天光大亮了。

虽然半宿没睡好,可他依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他沐浴洗漱,匆忙换了衣衫,勉强用些早膳,就要出府。

阿武小声道:“殿下,柳姑娘身边的丫鬟早早出门了。”

“嗯?”秦珣微微一怔,“怎么?”

阿武眉飞色舞:“那丫鬟来跟我告假,说是柳姑娘吩咐她出去的。柳姑娘上回出门,特意给殿下定做了衣衫,估摸着日子该做成了,就去取回来。”他顿了一顿,压低了声音:“那个丫鬟还说什么,不能教王爷知道……”

他看得出来,殿下很在乎柳姑娘。当然阿武自己也希望殿下能从柳姑娘那里得到些慰藉,转移些感情。毕竟阿武清楚地记得当日刚得知四殿下亡故时,自家殿下是何等模样。

然而这几个月,殿下从河东归来,跟当时判若两人。不管殿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殿下开心,阿武也就高兴。

听到瑶瑶特意给他定做衣衫,秦珣心里蓦地一软,他挑了挑眉,唇角缓缓勾起,唇畔的笑意遮掩不住:“嗯,知道了。随她去。”

不想让他知道,他就暂且假作不知好了。

秦珣早早出门,乃是因为他与人有约。下个月是寇太后的寿辰,照例他该送些什么。他如今年纪大了,也出宫建府,这送寿礼,也就随意了一些,不再想少年时期那般思前想后,顾虑甚多。

寇太后信佛,送一串开了光的佛珠也就是了。

他上次去寿全宫给寇太后请安,见寇太后手中的佛珠颇有些年岁了,他当时心里还闪过一个念头:不知这串佛珠何时会散。

京城有个弘启寺,是弘启元年所建,以年号命名。如今已是弘启十七年,经过十多年,弘启寺香火渐盛,名气也越发大了。

弘启寺的智远大师这些年俨然是一派高僧模样。达官贵人想见他,也颇不容易。

秦珣今日要见的就是这位智远大师,请大师为佛珠开光。

这串佛珠是楠木所制,秦珣少年时期,学过一点雕塑。他请人雕刻后,自己又动了几刀,算是他亲手所雕刻了。

佛珠平常,但是孙子亲手所制,又有高僧开过光的佛珠就很不平常了。

秦珣自己不信佛,虽然整个开光仪式在他看来繁琐无趣,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没有一丝不敬。

仪式结束后,秦珣小心收起了佛珠。

智远大师与晋王交谈论佛。言谈中提到晋王曾在疆场厮杀,身上杀气颇重,手上沾染了血腥,应多念念佛,静静心。

秦珣笑笑,不以为意:“大师放心,本王承诺的香油钱,一文都不会少。至于念佛……”

他是从来不信神佛的。瑶瑶或许信一些,但他自己不信。

智远大师一噎:“王爷误会了,老衲并非是想……”

“今日多谢大师援手,本王不胜感激,回府以后,承诺的香油钱分文不少,会如数奉上。”秦珣打断了智远大师的话,他拱了拱手,“本王今日尚有要事,就不多陪了。”

“王爷……”智远大师略一迟疑,却见晋王已然转身。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道:“晋王殿下,好生无礼!”

刚转过身的秦珣闻言,挑了挑眉,回身望去。

那是一个衣饰华贵的少女,未戴冪篱,清秀的脸上满是怒气。

秦珣方才与智远大师谈话,没留意到这姑娘是何时出现的。他冷眸微眯,这声音有些耳熟啊,似是在哪里听过。

“大师好意与你讲佛,你却用黄白之物来侮辱他!”少女柳眉倒竖,杏目圆睁,“这就是晋王殿下的做派吗?”

不等秦珣说话,智远大师已然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误会了……”

秦珣眉心一跳,侮辱?他略一思忖,即刻了然。这姑娘是说他给大师香油钱是在侮辱智远大师?他似笑非笑看向智远:“大师也觉得,本王是在侮辱大师么?”

他看也不看那少女,冲智远拱手施礼:“本王真有要事,不便奉陪,大师莫怪。”

他转身离去,留下犹怒气冲冲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定方伯独女,陶筑。

陶筑今日随母亲到弘启寺上香,无意间听说晋王殿下在此,就借故从母亲身边溜走,赶了过来。

她想看一看,那个不愿意娶她的晋王殿下究竟是什么模样。——那日她无意间遇见晋王,不久后隐约听说皇帝有意将她许给晋王。她不表态,可是她内心深处并无反对之意。既是龙子凤孙,又是少年将军。还曾征战沙场,他符合她的所有幻想。

只可惜,他拒了婚事。

她想,她一定要看一看他。看看他,究竟是凭什么,拒绝她。

虽然同在京城长大,可她之前从未见过晋王殿下。上回晋王连马车都不曾下,她也没能一睹真容。

想到上回的事情,她又有些不平。

这次看到智远大师身边的容颜清俊气质卓绝的年轻人,她只瞧了一眼,就猜出他是晋王殿下。她自幼喜欢舞刀弄枪,读的诗书不多。可是,在那一刻,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不少诗句来。

她想,晋王殿下的相貌,可一点都不比太子表哥差。

然而这么一个英挺俊朗冷峻端肃的人开口闭口都是香油钱时,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点燃了。

可是,他竟然连一声解释都没有,甚至都没瞧她第二眼!

她心里的怒气更重了。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啊!

定方伯夫人许氏找到女儿时,她正折着寺院里的垂杨柳的柳枝。那纤细柔软如同少女腰肢的柳枝被女儿折成各种花样。

“我的儿,你这是在做什么?谁又惹了你?”许氏心疼地问。自家女儿,自己最清楚。她一看女儿这样子,就知道女儿心里不好受。

“我见到他了。”陶筑松开了手里的柳枝,“我见到晋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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