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草民全都知晓,但是也请皇上听草民一言。”方寻的心也七上八下的,这个皇上虽看起来温和,但却无端地让人感到害怕,“草民自小家境殷实,十六岁便与范一统结实。那时的范一统家徒四壁,但为人十分仗义,谈吐幽默,又有一身傲骨。草民便被他所折服,与之私定终身,于十八岁那年下嫁于他。”
花凌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一般而言,男子与男子成亲的话,都是地位高的迎娶地位低的,但为何你却是嫁给了他?”
“当时是怕若是住进了我家的话,他会觉得自己家里穷,在我面前,在我家里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说到底就是照顾他的自尊心。”方寻苦笑一声,“于是我便下嫁到了他的茅草房里,他家那时穷的,下雨天房顶哗哗地漏雨,我们俩就要拿着盆接着。冬天时,那墙缝大的几乎都能看到外面。”
花凌又道:“那你过的日子这么穷,你家里没有帮帮吗?”
“我成亲时,父母疼我,给了我好大一笔的嫁妆,范一统便拿着这些嫁妆去做买卖。”方寻似乎陷入了到了回忆中,那些日子虽苦但也是甜的,“可是他没做过买卖,赔得血本无归。我上面还有个哥哥,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所以父母和哥哥都十分疼爱我。当初我嫁给范一统时,他们虽然反对过,但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我那时也是怕他们担心,就怕他们家里一切安好,范一统的生意已经小有起色。”
“那时范一统对我还不错,天冷的时候就把我的脚放在他的胸口处捂着,他冻得直哆嗦也不肯放手。我的嫁妆全赔进去后,他便去码头当力工,我也找了份账房先生的活计,就想把日子过起来。可是范一统去当力工没几天,就病了。他病的很严重,我俩那时身无分文。我为了救他,就回去找我爹娘。”
“我爹听说后,便又给了我一笔银子,还让范一统跟着他做生意。有了我爹和哥哥的帮助,家里的日子一点一点过起来了。可是不久后,我哥哥得了急病死了,我爹见范一统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就把家里的生意一点点地让他去接手。又过了几年,我爹也死了,我方家的生意就全都落入到了范一统的手中。”
“但不能否认的是,方家在范一统的手中进一步地扩大,已经成了旻川的大户。日子一天天地过好了,范一统却变了,那个对我知疼知热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这么多年,我也早就死了心了,我想和离,可是大渊有律法不可和离,所以草民想恳请皇上。”
晏莳听后思索了片刻道:“你明知朕已然盯上了范一统,待他归罪问斩后。你便是独自一人,按律可以再嫁,可你为何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要朕准许你们和离?”
方寻回道:“回皇上的话,大渊律法规定男子与男子成亲不可和离,更不可娶妾。这是因为男人与男人之间并不能有孩子,怕有些夫夫将婚姻戏为儿戏,随便娶妻再随便休离。故此制定此条律法,这现在有了生子药,那么夫夫与夫妻之前就并没什么太大的差异。而有些像草民这般的夫夫生活得苦不堪言,却不能和离,平添了许多苦楚。皇上,草民不是在为自己谋福利,是在为天底下受苦受难的夫夫谋福利。”
说罢,方寻长拜不起。
这时,门外有个下人高喊了一声:“二位公子洗得怎么样了?我们可要进来了。”
晏莳看着方寻道:“你说的话朕会考虑的。”
花凌高声回道:“不要进来!不要进来!我们
在穿衣服。”
说着,他与晏莳对视了一眼,二人脱下了原本的衣服,穿上了范一统拿来的衣服。
只是这衣服看起来有些羞耻,怎么都花花绿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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