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拦在院子外边那些人难免议论纷纷。
有懂事的便说道:“听说那位少年贵人是北燕质子,不知道是看什么隐疾啊。”
答话的仆人衣着光鲜,是来自杭城的显贵世家,轻蔑道:“北燕质子?怪不得,旁的贵人都是差遣仆役便是,他这种不是连夜赶来求医,便是早就于附近蹲守,恐怕病的不轻才如此急切。”
符若初的那些侍从们听惯了南昭人的冷嘲热讽,一个个都充耳不闻泥塑木雕一样。院子里站着的孟如川心里却想,公子初莫非真有什么隐疾?出门的时候说,为他顺便看看伤病,竟然不是随便说说的安抚。
孟如川不免有些担忧,原是想君子一些不去听人隐私,却还是不由自主凝神细细听起诊室之内的对话。
公子初的声音很低,饶是孟如川内力不弱,也只是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大约拼凑出了情况。
原来公子初是为月香的哥哥求药。月香一家祖上是北燕的罪臣,女眷皆为奴婢,而她有个哥哥被牵连受了宫刑,是姜后为他们一家申冤平反。月香这个哥哥因着宫刑,成年后仍不长须发声音尖细,在外行商被人嘲笑没有男子气备受羞辱。这才辗转求药,希望能将嗓音变得粗重一些,作为遮掩。
在南昭人的心目中,北燕就是北边的蛮子,若论礼教文化肯定还是中原腹地更强,若论医术属医圣传人为最。
公子初宠爱侍婢,为其兄长求药也无可厚非。
青山子听后却沉吟道:“寻常医馆想必也能找到有此等功效的药物,何故求到我这里呢?”
符若初答道:“是药三分毒,毁人嗓音的毒药很多,稍有不慎留下隐患对身体不好。素闻医圣传人最喜欢挑战医道难题,您给的药方肯定比普通郎中考虑的更加全面。”
青山子捋了捋山羊胡子:“那叫本人来吧,用药需结合人的自身情况。万一此人有其他急症,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稍有不慎可不是嗓子难过几日,或许此生都无法说话。”
符若初诚恳道:“那人远在北燕经营生意,两国虽然停战,不过北燕来南昭不易,尤其是商户受了不少辖制。三年五载未必能过来,您也不可能一直等在这里。今日能得机缘与您相见,恳求赐方。我将命人将方子捎回北燕,按照您的指点,结合那人的身体状况小心调配药物便是。何况又非什么朝中大员,万一有了其他急症,只能怪他命不好。”
青山子瞪眼道:“那怎么行!我开的方子,治坏了病人,砸的是我的招牌。不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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