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衣猛然醒悟,高叫了一声:“有贼!”
那中年人此时已挤到了人群外围,旁边的人听见了秦雪衣的喊声,立时骚乱起来,你推我挤,生怕被偷的倒霉鬼是自己,倒叫那贼人顺利脱了身,撒腿就往前跑了。
秦雪衣气急,叫道:“站住!”
她人矮个子小,微微蹲下身子循着人群的空隙,呲溜一下就钻了出去,燕明卿连拦都没有拦住,面色顿时一变,因着他身形略高,被挤在人堆里根本无法动弹,四周拥挤不堪,人头攒动,便是林白鹿在其中也寸步难行。
燕明卿的脸色奇差无比,他心底已许久未感觉到的烦躁,也开始一点点升腾起来。
却说秦雪衣追着那贼人而去,才出了人群,便见那人的后脑勺在前方拐角处一晃而过,跑得还挺快,她顿时怒上心头,大步追了上去。
“给我站住!”
少女清脆的声音传遍了大半条街,惹得行人纷纷驻足回头,不远处的温楚瑜也跟着回了头,面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温停月问道:“你看什么?”
温楚瑜迟疑道:“我刚刚好似听见了长乐郡主的声音。”
温停月匪夷所思地盯着他打量一番,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温楚瑜:“……闭嘴。”
秦雪衣追过了拐角,到了另一条街,这里的光线稍暗,也没之前那般热闹了,行人少了许多,那贼人还在跑,秦雪衣一咬牙,索性把碍事的袄裙下摆给掖了起来,这下再无阻碍,朝着那人,风一般地冲了过去。
她这些日子,天天扎马步打拳,没事的时候还要绕着院子跑圈,体力甚好,没多久就追上了那贼人。
秦雪衣大叫道:“站住!”
那贼人自然不肯停,眼看前面就是一座桥,桥上行人颇多,等上了桥,恐怕又不好追了,秦雪衣急了,随手从旁边小摊儿上抄起一样东西朝他后脑勺砸过去,咚地一下正中目标,十分响亮。
贼人吃痛,又见她不过是个小女孩儿,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停了下来,要来扯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好你个不识趣的丫头,看老子不——”
秦雪衣毫不客气地挥起一拳过去,正中他脸上,其用力之大,竟将贼人打翻在地!
他还欲挣扎着爬起来,秦雪衣一手掐着他的后脖颈,死死按下去,怒气冲冲道:“敢偷我的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
说着,便揪着那贼人一顿猛揍,直把旁边的几个路人看傻了眼,待听说那是个贼,便有热心的百姓上来帮着抓住,一个好事者提了灯笼过来一照,惊呼道:“李老二,你什么时候又从大牢里出来了?”
看来还是个惯犯,秦雪衣喘了一口气,生气道:“我的玉佩呢?!”
那贼人还不肯认,顶着一只乌青眼,装傻充愣道:“玉佩?什么玉佩?”
秦雪衣气急,又是一拳过去,打得他痛嚎出声,另一只眼也青了,眼看大势已去,脱身不得,未免少受些皮肉之苦,他这才求饶道:“我给,我给!”
他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正是秦雪衣送给燕明卿的那一块,她仔细看了一遍,发觉没什么问题,才冷哼一声,道:“下回再偷东西,直接剁了你的爪子。”
这回不止那窃贼,旁边的路人们都是一抖,心说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说起狠话来恁的让人害怕。
旁边有人提议道:“将他送去官府罢。”
闻言,那窃贼立时求起饶来:“玉佩也还您了,您还打我一顿出了气,官府就别报了吧,小姐您行行好,我上有老下有小,若进了官府,他们可怎么办啊?”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不去官府也行,不如就去诏狱里走一遭。”
这声音耳熟得很,秦雪衣顿时惊喜地转过头:“卿卿!”
来人正是燕明卿,他打量秦雪衣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眉头微微皱起,快步走过来,替她将袄裙的裙摆放了下去,语带责备道:“一块玉佩而已,何至于如此犯险?”
秦雪衣皱了皱鼻子,道:“可这是我送给你的玉佩啊。”
听了这话,燕明卿微微一愣,秦雪衣半弯下腰,再次替他将玉佩系好,轻轻拍了拍,笑眯眯道:“可别再弄丢了呀。”
她笑靥温暖,燕明卿喉头微动,怔忪许久,才低声道:“对不起,原是我的错。”
若不是他没有注意,玉佩怎么会被人偷了去?刚刚他怎么能再责怪秦雪衣?
秦雪衣忙摆了摆手,笑道:“你也不是成心的……”
她话还没说完,燕明卿的眼睛余光瞥见那地上的贼人想要偷偷摸摸地爬起来,他脸色微凛,上前窝心一脚,竟然将那人踢得飞了出去,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殿下!”
林白鹿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身后还齐刷刷跟了两排官兵,他看了看地上吐血不止的贼人,迟疑道:“这个……是送去诏狱,还是先送医馆?”
燕明卿冷酷地道:“诏狱。”
说完这话,他才牵起秦雪衣的手,道:“我们走吧。”
不远处,看完全程的温楚瑜兄妹一愣一愣的,都忘了上前去拜见长公主,旁边传来了路人议论之声:“那小姑娘别看着年纪小,打起人来可真是狠,一下就将那贼子给打翻在地了。”
“啧啧啧,不得了不得了,她打的那几下,隔老远都能听见响,我看得心惊肉跳的。”
温停月迟疑地看向她兄长:“哥,这是……我未来的嫂嫂?”
她哥以后不会被家暴吧?
这么狠,她喜欢!
温楚瑜:……
温楚瑜没答话,他还在想着刚刚看见的那枚玉佩,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作者有话要说:燕明卿:不,你哥没有机会。
长公主式轻蔑:滚!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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