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久久双手捧着一个杯子,里面热水的温度浸满过她的手指,她低着眼睛说道:“我觉得我们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段西楼的表情和语气都十分温和,在这一刻,他似乎温和的不像从前的他,他道:“余久久,你这人真是不按理出牌,每次都要打乱别人的所有。“
余久久用牙齿咬着下嘴唇,下唇上立刻出现了一排齿印,“我说了,我只是不甘心,你就当我小孩子好了。”
段西楼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坐到了余久久身边,他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一双眼睛围绕着余久久,“你已经是大人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小孩子?”
余久久别过脸不看他,“我心思不成熟,可以了吧。”
沙发边上的小台灯,那微弱的灯光将她的皮肤映地嫩白,上面只有一点点的血色,非常淡的凝着,她这样意意迟迟地低着头,有一种颓然却犹怜的感觉。
段西楼心头微微一颤,随后那深邃的眼眸渐渐收拢,越发暗沉深不见底,他一言不发,只是倾身过来,轻轻吻住了她。
一切像是触电般的,余久久猛地一惊,可是段西楼的手已经扶住她的脸侧,他的掌心温热动作轻缓,像是安抚又像是在哄小孩子,低低地说:“别怕。”
她怔了怔,他的唇再度刷过她的唇畔,熟悉的感觉在一瞬间侵袭过来,包裹住全身的所有感官。
一旁茶几上的那杯热水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虽然仍在冒着热气。她原本还在犹豫着一切,却被段西楼那强硬的态度给压制住了,她这次没有挣扎,而是顺应他的态度和动作。
没错,她就是不甘心,不甘心段西楼把她当成空气一样转身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归根到底,这股不甘心还是因为她喜欢他。
这是余久久在刚才的时候才相同的道理,她是喜欢段西楼的,而且比她想象中还要多一些。
被他压着,这次所有的动作都狠温柔,没有以前的惨烈和强迫,这一次,两个人极为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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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之后,余久久起身拉开了窗帘。
这时候段西楼已经起来了,他将买好的早饭放在桌子上,是余久久喜欢吃的小笼和锅贴。然后他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余久久。
余久久洗漱完成后,她开始坐在餐桌前吃早饭,一边看着手机给苏珊发短信。
段西楼随口问道:“等下要出去?”
余久久淡淡回应,“恩,今天要飞广州,有一个节目要上。”
段西楼将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拿起来穿上,说道:“我和你一起走。”
良久,都没有余久久的声音。
他转头看去,余久久正对着碗里一个小笼在出神,他下意识喊了她一声,“余久久?”
余久久继而脱口而出,“不要。”声音很轻,却坚决。
段西楼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窗外徐徐升起的朝阳耀眼,他定神看了看余久久问:“不要是什么意思?”
余久久的回答还是那样固执,“不要就是不要。”说完她将餐具在桌子上一摆,起身就去穿衣服了。
待换好衣服,她走出房门,发现段西楼依旧用她进去时候的那个站姿站在餐桌前,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低下了头道:“我们各走各的。”
段西楼冷冷盯着她,那眼神有些可怕,“那昨晚又算什么意思?”
余久久没有理他,她强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穿鞋开门打算出门,“我先走了,你自便吧。”
就在她刚要开门的一瞬间,背后传来“哐”的一下,余久久吓了一跳,她连忙转身看去,看到桌上的几个花盆被段西楼直接砸到了墙上的液晶电视上,液晶电视直接碎了一大片。
还有一些碎片弹到了余久久的脚后跟,她没想到段西楼会这么气愤,只见他深黑的眼底一片凛冽的寒意。
段西楼是真的很气,气余久久,也气自己,整天像是中了毒一样被一个小姑娘圈着走,又一次一次被她推开,但是自己却又一次一次放不下。
就像昨天,她气势微弱地说她不甘心,他就不舍得她了。
其实,他做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包括让其他人取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尝试过了,却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现在余久久再一次要和他划清界限,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把手搁在门上看呆的余久久,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向来如此,越是生气,声音反而越平静,余久久深知这一点,但是他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了,也不会有走下去的可能了。
昨天余久久也是鬼迷了心窍,看到段西楼那副温柔的模样就乖乖就范了,可是今天醒来却发现她不该那么做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不管他再怎么强调,他现在已经不爱母亲了,但是从前他对她所作的一切,他对她所有的温柔和好,不可否认,都是因为母亲的原因,这一口气,她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她就是这样被哄骗这被抱上了神坛,以为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结果发现自己不过是个替身,即使现在原主都已经不在他心里了,却无法改变她曾经是个替身的结果。
她心里这根刺,就是拔不掉。
余久久咬着牙,强迫着自己胆子大起来不要害怕,随后她缓缓道:“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她挪开目光,不想看到那冰冷到刺人的目光,“其实昨晚我只是,怕孤单。”她将他说得像是排遣寂寞驱走寒冷的工具,话未落音她自己便已经觉得惊心。
整间屋子陷入一种长长的沉闷中。
良久,他抬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向门口指了指:“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余久久离开之后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段宅,她打算去看望一下段危。
到了段宅的时候,段危一如既往坐在椅子上哼着小曲,复古的播音机放着老旧的曲儿,仿佛时光总是在倒退,到了那个他还风华正茂的年代。
余久久走进去的时候,段危看到她,立刻关上了播音机,并且让人给她上了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