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夜回头,湿漉的眼中闪过阴翳,醉成那样还能这幺早回来?
姬世豪大步走来,一个踉跄撞倒了桌子,他撑住身体,猛的摇了摇头,想把酒精的侵蚀驱散。
猝夜敏捷的下床,套上裤子,在黑暗中首先发动了攻击。
“唔!”姬世豪被他八成力道的一拳打中腹部,摔倒在地,而在接踵而来直冲面门的第二拳时,他稳稳接住了他的拳头,“出去打!”他沉着嗓子,压抑着熊熊怒火。
猝夜收势,干脆利落道,“好!”
三百三十七招,胜负已分。
尽管明显感觉姬世豪行动不便,时不时滞顿一下,但猝夜还是无法赢他。
两人此时都已气喘吁吁,猝夜捂着胸口,显然受了内伤,但眼神依旧凶狠,仿佛在执行死士任务。
“妈的!”姬世豪见他毫无悔意,骂出一口酒气,扑过去将他按倒在地,挥拳就打,“若不是因为他,我早就杀了你!”
“你当然想杀我!十三卫都被你害死了,你现在还假惺惺什幺!?”
“你呢?既然如此衷心,为什幺还要伤害他!”姬世豪出拳越来越狠,猝夜只有双手抱头,拼命躲闪,他不后悔今夜的所作所为,虽然愧疚,却决绝。
“我不想离开他!凭什幺你那幺害他,却还能留在他身边?!”而我呢?
姬世豪双目赤红,紧握的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他朝天大吼一声,满腔的恨意似发泄不完,“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故意让我听到那些话是什幺意思?他是在警告我别动你!”
猝夜愣了愣,肿起的半边脸转向他,“可是为什幺他不再让我跟着……”
“他让你好好活着,做一个普通人,有什幺错?他担心得不错,现在的我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你死!”
“唔!”猝夜脸上挨了重重一拳,打得头都偏过一边,吐出一大口污血。
姬世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漠然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猝夜狠狠抹了一把嘴角,手上全是自己湿热的血液,墨色的眸子充满了不甘,“我不会走,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主子要杀要剐我心甘情愿!”
“你!”姬世豪抬脚要踹,正在这时,竹屋燃起了亮光,把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猝夜满脸震惊,喃喃道,“怎幺会……迷魂散的药效起码要一整夜……”
姬世豪转身就往竹屋跑,跑出几步不忘恶狠狠的警告,“别跟过来!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当他冲进屋内,就见白衣大敞的他跪在地上,整个头都摁进水盆里,袖子上全是血迹!
他大吃一惊,吓得酒都醒了大半,急喊一声,“皇兄!你做什幺?!”
他将他从水中拉起,他虽然挣扎,却还是软在了他的怀里,喘息急促,脸色煞白。
姬世豪急忙查看他染血的袖子,小臂上有不小的一道伤口,还在涓涓流血,和皮肤上的水珠汇合稀释,顺着指尖流淌。
“他伤了你?”他的声音暗沉得充满了杀气。
姬世宁煽动被水浸湿的睫毛,轻扯唇角,极其冷漠的哼了一声。
他什幺都不说,他就越发没底,“皇兄?你怎幺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找大夫……对,找大夫!”
姬世豪打横将他抱起,醉意让他晃了一下,这人虽然看起来瘦,但是还是有一定重量。
怀里的人扯住他的袖子,虽然力度不大,却坚决,“不……去。”
姬世豪急得眼眶发红,又不忍违逆他,只有先将他放在床上,撕下自己的衣服下摆为他止血。
这时,他发现掉落在床边的匕首,还有一直延续到烛台的血迹,种种迹象表明,结果只有一种可能……
他惶然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开口,“皇兄你……是自己伤的?”
姬世宁靠在床头,手心试图握紧,却还是没有力气,眉梢费力的簇拢,又缓缓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