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道:“父皇命本皇子前来监军,如今既然大军要留下,父皇也无新的指示,本皇子也便该留下来。”
“理应如此。”钱钧道。
秦阳又道:“父皇只是命将军回去复命,没有其他的旨意?”
“是。”钱钧言简意赅。
秦阳便是不完全相信也不会傻乎乎的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既然如此,那本皇子便在这里祝钱将军一路顺风了!”
“多谢八殿下。”
秦阳的确没有收到新的旨意,这虽然与他要留下来阻止长生跟秦靖的阴谋的计划不谋而合,但是这般被不明不白地晾在燕州城,心里仍是生了怨气,父皇到底为什么派他前来监军?难道他不知晓燕州城危急是因为军需出了问题是因为朝中有人与胡人勾结吗?从前他一直想插手军务,可便是去一个小小的兵部也费尽了浑身解数才得以成功,如今父皇却轻而易举地给了他一个监军!难道
细思极恐。
说的恐怕便是八皇子殿下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替罪羔羊!
绝对不能!
不仅如此,他还要阻止秦长生的诡计!
就算司楠不为他所用也绝对不能秦长生之手!
兵部最新公文除了到了钱钧手里之外,司楠那里也有,“皇恩浩荡,司楠无以回报。”
“司将军不觉得皇帝陛下将京畿援军留下来是”
“燕州城驻军损失惨重,即便胡人如今无暇来袭,但防守也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松懈滞后,尽快补充将士是当务之急!最适合补充的便是燕州各地的驻军,他们同为燕州军,对燕州的情况极为熟悉,能最快地融合进燕州城驻军中。”司楠正色道,“此次燕州城差一点便破了便证明这世上并无不可攻破之城池,所以朝廷在燕州各地驻军亦是必要之举,此举可将防线拉开,让整个燕州都成为大周北边的坚固保卫!”
“驻守燕州各地最佳之选并非这五万京畿大军。”长生道。
司楠笑了笑:“公主殿下总说自己是不孝之女,如今看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孝。”
“此话怎讲?”长生挑眉,“污蔑本公主可是大不敬之罪!”
司楠继续笑道:“便是胡人也没捞到好处,但此次战况的惨厉并未不可避免,惨重的损失亦是不可忽略,陛下必须对朝堂有多交代,再者,京畿大营是否适合留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仍是给了我调配权。”
“所以将军说皇恩浩荡?”长生似笑非笑。
司楠道:“是。”
“如此便希望将军能一如既往,为大周守好北国门!”长生缓缓道,庄重威严,“本宫在此替大周的千万百姓谢过将军了。”
司楠起身,跪下:“末将绝不让陛下失望!”绝不。
长生笑了,“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她也该是时候回到她的战场上了。
燕州城有司楠在,除非他谋反,不然不会再出乱子,而司楠谋反的可能性还未到需要她花心思的程度,所以,她可以安心地离开。
安心地离开
安心
长生脑子里浮现了一张让她心烦意乱的脸,不过他的伤势也在逐步康复之中,而且又立下了这样大功,他在燕州军中足够站稳脚跟了,如今只待伤势一愈回军中,便可升官发财了,他还有什么需要别人自作多情去担心的?!
没错,已经不需要公主殿下去担心的,便是皇帝陛下当初让他来是想让他去送死,或者还是想要了他的命,不过也不会在这时候下手!偌大的功劳,必须有人接着,而且必须是能鼓舞激励人心的,有谁能比一个小小的校尉立下奇功更能激励人心?
只要萧惟不胡作非为,只要皇帝现在不打算跟士族彻底翻脸,只要她不会再被他给迷的晕头转向的,萧惟便可在燕州城好好地活着!
所以,她真的无需担心。
可公主殿下仍是心烦意乱,烦着该不该去告一下别,毕竟人家是因为她才弄成这个鬼样子的。
就算她觉得他愚蠢之极,可也不能寒了那些守护她的人的心,不是吗?
但真的去了的话
公主殿下又觉得心里拗不过劲来。
小小的一件事儿,便左右挣扎无法决断。
而便在此时,又出事了。
许诏喝醉了酒跑到了萧惟那里差一点便将他给杀了。
真的差一点。
若不是萧惟躲避的及时,若不是司楠刚好去看望这个大功臣顺便了解一些偷袭王庭的细节,萧惟就真的命丧在许诏手下了。
谁能想到许诏居然会发酒疯?!
“拿水泼醒他!”长生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被绑成了粽子一般倒在地上却仍是醉醺醺地喊着要杀了他的许诏,怒火中烧。
许诏又是哭有又是笑的,狼狈之极。
下人端了水来。
“住手”这时,萧惟撑着身子在小厮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
长生转过身,怒火更盛,“你不要命了吗?!谁让你出来的?!”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她上辈子欠他们的?!
萧惟站稳了身子,语气还带着喘的,“公主许将军并不是有意的请公主饶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