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八皇子一同中毒,司家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司老太君道。
长生冷笑:“或者老太君该说担心让你的孙子欠了本宫的人情将来不好还!”
“或许也有吧。”司老太君笑道,随后敛去了笑意,浑浊的眼中迸发出了坚毅决绝之色,“司家的百年忠臣不能在老身这里毁于一旦!”
“朝中勾结胡人之辈所图为何?”长生冷笑,“不就是这燕州大军吗?老太君的忠贞倒是保住了,可曾想过燕州会落入何人之手?还是你如此自信司家的赫赫战功可以保住你的孙子继续呆在这里守护你们司家世代守护的疆土?老太君,您说的没错,您是老了,老的已经忘了朝堂倾轧何其可怕,可怕到你所忠于的那位陛下也未必掌控的了!”
“公主。”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长生不必转身也知道是谁。
司楠走了进来,“孙儿见过祖母。”
长生沉默不动。
“公主。”司楠转身,拱手道:“祖母说的没错,此事人尽皆知,司家避无可避,不过公主可以放心,真相永远也不会传到陛下耳中。”
“你——”长生恼羞成怒。
“公主所忧虑的末将明白。”司楠继续道,“可公主未免太过轻视大周将士的忠心了,不管将来谁掌燕州军,末将都相信我辈之中大多数人都会为保护家园保护我们的父母兄弟而浴血沙场!”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这就是司家给我的交代?”
“司家的确有罪。”司楠道,“当日的战事的惨烈并非完全因为那批军需,这些年来我已经不配为燕州军统帅。”
长生盯着他,没有说话。
“不过公主放心,若陛下允我继续待在燕州,我便不会允许任何人在这片土地上为所欲为!”
“我的人情,便这般让你”
“那日在军中,末将便说过但凭公主差遣。”司楠继续道,“这话永远有效,但是与末将承担该承担的罪责并无冲突。”
“你觉得本宫要一个没有价值之人有何作用?”长生冷笑。
司楠笑了,“公主并非那般蝇营狗苟之辈,何必用这话折辱自己?”
“本宫受的折辱还不够多吗?”长生勃然大怒。
司楠敛去了笑容。
长生也及时收敛了情绪,“既然这是你们的选择,本宫也便不强人所难,不过司将军也不必要过悲观,本宫与八皇子都无事,便是司家有失察之罪,亦不至于丢了这百年荣誉!司家世世代代的功勋还不至于连这小小的失察之罪也抵消不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公主。”司老太君却叫住了她,“老身谢过公主!”说完,便俯下身子。
长生停下了脚步,转身:“老太君便不觉得司家的这些灾难都是本宫带来的吗?”
“若无公主,燕州城破,还如何有司家?”司老太君道。
“是吗?”长生笑了,转身离开。
司家之所以能够传承至今,靠的不仅仅是子孙在沙场上浴血奋战。
屋内,便剩下祖孙二人。
“祖母”
“将公主平平安安送出燕州。”司老太君道,“这是你如今唯一该做的,其他的,祖母为你处理便是。”
司楠眸色微颤,“祖母”
“楠儿,这也是祖母唯一可为你做的。”司老太君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司楠,往后司家便交给你了!”
司楠握紧了拳头,缓缓跪下一字一字地道:“孙儿谨遵祖母吩咐!”
司楠没在司家逗留太久,长生回了院子之后没多久便听到了他返回军营的消息,尔后,司老太君亦出府,说是去寺庙祈福。
已经卧病的司老太君如何会去寺庙祈福。
“那女子被抓获之后,司老太君将人关在了寺庙之中。”凌光得来的消息解了长生的疑惑,“不过他们祖孙都并未确定那女子的身份。”
“没有交出来也没有当即杀了,还需要确定吗?”长生淡淡道,“既然是他们的家事,便由他们自己处置吧。”
凌光道:“若是审一审”
“等着便是,若是审出了什么,他们会交出来的。”长生道,随后岔开了话题,“都准备好了吗?”
凌光也没有继续追问,“都准备好了。”
“那就送他上路吧。”长生道。
八皇子启程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启程回京,由司楠从军中抽调了一支士兵作为护卫,护送八皇子殿下回京,随行的除了太医之外还有两个燕州最好的大夫,务必确保八皇子殿下平平安安回到京城。
秦阳被抬着上马车,被抬着下马车,全程都符合所宣扬的伤势,不过一路走来,秦恪连个影子都没有。
直到就要走出燕州了,方才有了动静。
因为路上的一座必经的桥梁断了,一行人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只能借住在乡下的民居,这一夜,夜深人静,秦阳终于等来了秦恪。
“你还敢出现!”
“听闻八弟病重,为兄怎能不来探望?”秦恪笑道,丝毫没有深入险境的样子,闲庭信步的,就跟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
“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吗?”秦阳冷笑。
秦恪叹了口气,“看来八弟是真的生为兄的气了,不过为兄当日也是没有法子,若是八弟不在的话,我们那位四皇妹未必那般容易上当,只不过最后没想到还是功败垂成,还连累了八弟你。”
秦阳已经再也不想听他的话了,他现在见了他就恶心!“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