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
“还我银子!”
“还我银子——”
这有一个人上前撕了榜单,又有人冲上前去打那来张贴榜单尚未来得及走的官员,甚至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考生直接去撞贡院的大门。
这——
这怎么回事?
撕榜单还可以说是那人因为考不上而发疯了。
可是还我银子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考生虽然终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但也不是傻子,尤其是那些考不上的考生,更是想要弄清楚到底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舞弊?
这榜单上的人并不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上去的?而是花了银子上的?
这不是舞弊是什么?!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了,贡院门口闹的不可开交。
消息传到了宫中,裕明帝大怒,派了禁卫军前去平息几乎可以称之为暴乱的场面,将所有闹事的人都给抓紧了牢房了。
随后,春闱舞弊一事,传遍京城。
这是朝廷为了一洗战祸晦气,更新朝局而加开的春闱,可如今却被闹成了这个样子,裕明帝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彻查。
而这案子又十分不幸地落到了刑部尚书的头上了,可因为长生公主跟宁王是主考官,所以,还特令燕王一同查案。
长生公主跟宁王都陷进来了,皇帝陛下又命燕王一同协查,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燕王受了长生公主那般多的折辱,现在有机会还不报仇?
若是趁这个机会将长生公主跟宁王都给干掉了,他又即将迎娶谢家的嫡女,太子之位岂不是非他莫属了?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这事对朝堂来说是大变,对考生来说是大祸,可对百姓来说不过是又是一场好看的戏罢了!
随后,御史台头头张老大人请旨说要一同协查此案,御史台职责在于弹劾劝谏,也有监察的职责,但这查案,跟他扯不上关系,但张老大人铁了心了,就是要一起掺和!
为什么呢?
因为若不是因为他,宁王便不会卷进来!
不管是为了查清楚到底有没有人在春闱当中徇私舞弊,便是为了宁王因他而卷进这事里头来,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怀疑这事根本就是一个局,一个为宁王殿下而设的局,至于这设局之人
张老大人自从得知了春闱涉嫌舞弊一事脸便没有好过。
“公主殿下!”
长生从太极殿出来便见到还穿着早朝的朝服的张老大人等候在旁,那样子似乎转成在那里等她似得,“张老大人。”
“公主可否跟老夫说一句实话!”张老大人一字一字地道,“此事是否与公主有关?”
长生笑了,“我说了张老大人便信吗?”
张老大人没说话,脸色阴沉阴沉的。
“父皇不是允了老大人的请求,让你一并查案吗?”长生也不在意,继续道:“是非曲直,自会查清,本宫清白与否,相信老大人亦会亲自查清。”
张老大人没说话。
“虽然老大人怀疑本宫情有可原。”长生继续道,“毕竟当日是本宫找上张老大人,将宁王给拉下水的,可是老大人,整个春闱筹备的过程,你都在本宫身边事死死地盯着,本宫便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老大人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本宫如何徇私舞弊陷害人?若本宫有这个本事,何须用这般迂回曲折的方法去对付宁王?”
张老大人还是没说话,但脸色明显是缓和了一些。
“另外。”长生继续道:“本宫便是想要祸害朝纲,可为什么对付宁王?宁王入朝多年也不过是在礼部挂了一个不轻不重的职位罢了,他又没碍着本宫?便是本宫疯了连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皇兄都容不下,直接下手除了便是!废四妃的血脉,本宫有的是法子将他弄死!”
张老大人的脸又青了,“不管废四妃如何罪恶滔天,宁王身上流着的是皇族的血,他是大周的皇子,更是公主的兄长,公主你”
“所以说,本宫没道理针对宁王。”长生没让他说下去,“本宫连觊觎本宫母后嫡子的燕王,处处与本宫作对惹恼本宫的衡王,甚至一心要杀了本宫来替他生母报仇的魏王都能容得下,本宫为何容不下区区一个宁王?”
“公主可否愿意为今日所言发誓”
“放肆!”长生沉下了脸,喝道:“本宫体谅老大人乃两朝元老,更是一心一意为大周尽忠,所以处处与老大人客气,可这并不意味着老大人便能藐视皇家威严!让本宫起誓?你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这话?!”
张辉神色一震。
“便是本宫说谎了又如何?”长生冷笑道:“你又能奈我何?”
“你——”
“我什么?本宫受了冤枉还不能发发脾气了?”长生继续冷笑,“若不是为了父皇为了这次春闱顺利进行,本宫何须受这份窝囊气?本宫从出生到现在便从未受过这般气!老大人真的以为那时时刻刻的监视理所当然?!”
张辉浑身颤抖了起来,胡须跟着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