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叁十秒的新闻,只说了他是在和谈现场中枪的,生死未卜,并没有提原因,甚至连什么人开的枪都不知道。
韩韵绮放下筷子,蹭地一声站起来,走到后花园里开始打电话。
罗伊之前每次给她打电话都是一个不同的号码,应该是总在不停地换地方。
她把所有的通话记录翻出来,一个个地打过去。
但有些号码打不通,有些只是某个地方的总机,有些则一听见英语就挂掉了电话,没有一个能找到罗伊的。
韩韵绮光是拨电话就拨了一个多小时,翻完通话记录后,只能放弃了,颓然地站在院子里。
韩若诚在后门处抱臂看了她一会儿,摇头叹气,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里,韩韵绮一直在盘算要怎么去迦利亚。
跟四年前不同,当时迦利亚处于和平状态,还能让她浑水摸鱼地进去,但现在迦利亚是战场,除了维和作战部队,任何人都不可能进入迦利亚。
她想过再找自己当年的老师,通过教科文组织进去,也想过找秦伯伯,通过维和部队进去,甚至想过找庄景涵,通过M国的势力进去。
但无论哪一种,最多都只能让她进入迦利亚,未必能让她接近受伤的罗伊。
她不是四年前的她了,不会再做一时冲动的事情了。
她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不断地在网上刷新关于迦利亚和罗伊的新闻。
几天以后,韩韵绮刷到一条法语新闻,说罗伊被紧急送到了中立国R国的S市治疗。
那是他出生的城市,也是她曾经求学的城市。
短短的新闻里没有说罗伊现在的情况,韩韵绮当机立断,当天就买了机票飞过去。
她在那边也认识不少人,找人帮忙打听了几家最高端的私人医院,很快就知道了罗伊在哪里。
那是一座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疗养院,背山面湖,推开窗户,就能看见湖面上游着的天鹅。
疗养院的走廊上静谧极了,人走过的脚步声都会陷进地毯里。
罗伊的房间门口守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军警,身上的军服一看就是M国的制式。
病房戒备森严,韩韵绮找的人也没法带她进去,只能站在走廊尽头假装路过,匆匆走了,怕被人发现端倪。
治疗罗伊的医生也签了保密协议,绝不可能透露他的病情。
这一趟眼看要无功而返,不甘心的韩韵绮躲在楼梯间里,往罗伊的病房门口张望着。
几分钟后,突然有个人从罗伊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那人身形熟悉,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神情看似平静,嘴角却往下挂着,暗藏着一丝挫败。
那是庄景涵。
韩韵绮顾不上自己和庄景涵曾经的龃龉,在他走到电梯门口时走了出来,不出声地站在他身边。
庄景涵看见她,先是震惊了一下,接着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像是讥笑的表情。
两个人不方便在这里说话,颇有默契地一块儿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