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大声声音:“你发热,我我我,我快要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新狗,小丁,我如果病了,你们要照顾我。你是我的亲生儿子的亲闺女。”
丁芳菲:“三叔放心,你就是我的亲爹。”
*************************************************
陈新丁芳菲他们遇雨,远远落在后面的陈中贵也同样逃不脱,也同样被淋了一头一脸。
好在他不用像陈新他们那样怕误了吉时,第一时间就找了个山岩躲着。总算没有变成落汤鸡,但是脚上却被灌了一脚的泥水,一蹬单车,里面就噗嗤噗嗤响,很不舒服。
他今天进城倒不是卖菜。
这不是临近春节了吗,为了赶这一拨行情,陈中贵早早就收了上千斤各种蔬菜,萝卜、胡萝卜、青菜、油菜苔、豌豆尖、则耳根,把身上的所有钱都花光了。
所以,今天进城的时候,他只带了两块山腊肉,准备送去给许老太太尝尝。
老太太全身不遂,也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毕竟,她还有味觉,这是她人生中仅剩的享受了。
前几日陈中贵去看许老太太的时候和她聊过腊肉的事儿,老太太不住吞唾沫,闹着让许爽去买。
许爽自己活着都够戗,自然对奶奶的需求置之不理。
看到许老太太一脸失落的样子,陈中贵心中不忍,决定再跑一躺给她捎点过去。
因为手头实在太紧,临行的时候他还专门去找陈新,看能不能把这个月的钱给结了。
想不到这个月的钱这么多,这让陈中贵有点后悔,早知道就再收点菜给裴娜拉去,也好让她多赚点。
到了许老太太家,裴娜照例不在。
一问,才知道现在不是马上就到春节了吗,裴娜铺子上忙,要备货,通常会忙到晚上七点才回家,简单洗漱后就上床睡觉,凌晨两点钟就得起床去批发市场批菜,许老太太每天也就和她见上两面,话也说不了几句。
没看到裴娜,陈中贵既是失望又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失望的是不能看到她,最近天气冷,红石村地里也没什么菜可摘,他也没借口跑菜市场去;至于为什么松了一口气,陈中贵每次和裴娜见面好象都要被她训斥一顿,还真有点怕了。
许爽照例不在,十八岁十九岁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喜欢玩的时候,又没人管束,在家里呆得住才见鬼了。
因为没有人照顾,家里又有一股浓重的屎尿味,许老太太有失禁了。
陈中贵啊一声,说,许婆婆我这就替你擦身换衣服,等下再帮你做饭。猜猜我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来,两块山腊肉,你最喜欢吃的。
话刚说完,老太太就呜呜地哭起来:“中贵你可算来了,许爽已经三天没回家,她究竟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我心里好急。三天了,会不会遇到了坏人,她饿了吗,冷了吗,我是不中用,如果能动自己就去找了,爽爽,我的爽爽哟!”
陈中贵大惊:“啊,许爽已经三天没回家了,这……许婆婆你不要担心,她那么大一个人了,应该没事。”
“什么没事,你说得轻巧。如果爽爽是一个孩子还好,大不了被人贩子拐去给人当女儿,好歹有口饭吃。她现在是个大姑娘,你说一个大姑娘如果碰到坏人会怎么样?”
许老太太越说越急,哭得脸都歪了:“中贵,求求你,你能不能把爽爽给我找回来,我不想她有事啊。”
陈中贵:“许婆婆你别哭啊,爽爽三天没回来的事你没告诉裴娜吗?”
“谁要告诉她,她一回家就睡觉,天不亮就出门,就当我这里是个旅馆,这个恶毒的心肠的女人。”
陈中贵:“许婆婆,我这就去找爽爽,等我找到人再回家帮你收拾,我现在就去找裴娜。”
他也不敢耽搁,直接去了北门菜市场。
陈中贵平每隔个三五天就会给裴娜门市送一批菜,然后去许老太太家里帮这搞搞卫生,洗洗衣服。
他送的菜质量上乘,又是半卖半送的性质。裴娜心里也知道这陈中贵对自己有企图,但考虑到其中有不小利润,加上陈中贵帮着照顾家里的老人孩子,极大地减轻了自己的负担,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内心中对陈中贵的阴魂不散很是反感。
正如许老太太所说,裴娜最近每天凌晨两点过就得去批发时常批菜,然后忙到晚上才回家,回家之后倒头便睡,实在是有点累了。
此刻她眼睛里都是红丝,面容也显得憔悴。
这人一累,心火就旺,见到陈中贵,就冷冷道:“陈中贵你来做什么,你好像不是进城来卖菜吧?”
陈中贵:“老板娘,你脸色有点发白,是不是身体还不好?”
“我身体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呀,要你管?”裴娜讥讽地杵了他一句。
陈中贵嗫嚅:“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要你关心,轮不上你。有事吗,没事就走,别打搅我做生意。”
陈中贵:“爽爽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婆婆怕她出事,都快急死了,让我帮着找找。我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寻人,就想过来问问你,她平时都在什么地方玩,又和谁在一起?”
换任何一个做母亲的,如果自己女儿失踪三天,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
却不想裴娜听完之后却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泛着泪花,无所谓道:“没回家就没回家呗,又有什么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