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还没说完,邢司南便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从车里提溜了出来。
“咚。”车门在他身后关上,邢司南堵住了出去唯一的通道,于是他们只得挤在两辆车中间的过道里。楚白的后腰抵着冰冷的车门,他半仰起头,嘴唇差点撞上邢司南的下颌。
与此同时邢司南低下头,于无形之中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楚白脸上,像是要穿透那层虚情假意的皮囊,看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如果楚白不是一名坚定不移的马克思唯物主义者,他一定会认为邢司南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楚白的耳畔,他不自在地偏过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邢司南答非所问:“我们现在在我家。”
“……所以呢?”
“所以我们聊点工作之外的东西吧。”话音刚落,邢司南忽然抬起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楚白僵在原地。
那一瞬间他心中升起难以形容的荒谬和错愕,以至于他几乎以为自己依旧在做梦。但是隐隐约约的雪松味道,以及隔着衣物传来、独属于邢司南的温度,他的掌心如同他的呼吸一样炙热而滚烫。
他以前形容邢司南,会觉得他长得冷淡锐利,气势逼人。尤其是他的眼睛,像是一块漂亮的无机质玉石,仗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打量人的时候,总带着那么一点审视的意味。
但或许是地下车库的光线太过于黯淡,又或许是他大脑因为长时间超负荷运转而处于宕机状态,整个人木然到快要只剩下了本能的条件反射——总之,在此时此刻,邢司南的眼睛看起来竟然非常的……温柔。
他的心忽然就跳的很快。
邢司南单手圈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后颈,轻轻环住他的后背。他维持了一会儿这个动作,犹觉得不够似的,又默默收紧了手臂。
“……”楚白并不反感被他这样抱着,但两个大男人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相拥多少还是有些怪异。他咳嗽了一声:“你到底怎么了?失恋了?”
“没有。”邢司南低声道,“只是想这么做。”
“那就做吧。”楚白强装镇定道,“十分钟一百,价格优惠童叟无欺。”
“给你转三千,包月。”
楚白:“……”
他快要装不下去了。
“你……”他本来想说你到底抽的是哪门子的邪风,想了想又觉得邢司南也不容易,年纪轻轻挑起刑侦支队的大梁。工作上压力山大不说,大半夜的还跑出来接他,这种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实在可感可叹,可佩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