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首映</h1>
无论是哪里的红毯, 几乎都显示着整个娱乐圈里最奢华浮夸的一面, 大到小金人颁奖, 小到某个土老板的女儿过生日。女明星们承载着八卦路人们目光走上红毯, 等着人们隔着电视或者网络, 更或者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评头论足。
当然, 大众审美已经开始进入男色时代, 所以被评头论足的也不仅仅是女明星,还有品种多样的男明星们。
此刻的池迟长发披垂、耳朵上戴着某个知名品牌的钻石耳坠,窦宝佳说这个牌子正在接触她, 想先合作做一个季度的推广,要是效果好她就升级为代言人。
池迟对窦宝佳邀功的语气不置可否,耳夹夹着她耳朵上的肉, 有点坠还有点疼。
“我一直跟着你, 看电影的时候咱们就偷偷把耳坠摘下来,忍一个小时。”
坐在车里等待进场的时候, 陈方小心地帮池迟在耳垂上补粉, 防止被人看出发红。
“哦……”池迟有点心不在焉, “还好。”
“记得抬起两只手手臂, 知道么?一定记得啊!”车门即将打开, 陈方还在池迟的身后第一百零一次地提醒她。
回过神来的池迟这才明白,原来她的助理紧张的时候也会有点话唠。
下车, 又是一片让人怀疑自己会失明的白光闪耀。
池迟的脸上面带微笑,双手松开, 任由长长的裙摆落在红毯上。
记者们这回是真的认识她了, 都对她说:“池迟看这边,看这边!”
下午时候发生的事情早就被推送到了各个门户网站,这次窦宝佳的速度比顾惜要快,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录下了视频,在窦宝佳打过招呼之后迅速发到网上进行传播,池迟上红毯之前,视频转发量已经超过了五万。
人们对她的评价一致是性格好、情商高,没有大明星的架子,是个极讨人喜欢的小姑娘。尤其是当最后粉丝告白的时候,她的那个笑容又为她圈了不少的粉。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从小就立志当明星的年轻人进入了娱乐圈,他们大多童星出身,才十几二十岁就已经参演过几十部作品,比如安澜手下的骆瑶,这些人在普通人的眼里早早就被打上了娱乐圈的印章,看着他们成长,也见证了他们变得日益“油滑”,其实不是他们油滑,而是观众们看腻了。池迟却正好相反,她横空出世,在人们的眼中充满了新鲜感,极少参加娱乐圈的活动,无论是带着人文色彩的演讲,还是这次对突然事件的处理,都让人感觉格外的与众不同。这种“不同”成了她的特质,也就让人们期待她未来的每一次出现。
这种期待,随着时间积累将产生巨大的影响。当然,现在的人们,哪怕是经验丰富的窦宝佳,都对此毫无预料。
池迟缓步徐行,这次她知道了自己要跟左右两边打招呼,毕竟上次在瑞欣她算是个来访的“客人”,这次她作为主角之一,就该更殷勤一点。
闪光灯让她根本看不清两边站着的是人是鬼,但是这不耽误她挺清楚有人在喊着她的名字,那些人里有她的粉丝,其中的一些是今天刚刚被圈粉的,捧着别人的牌子喊着她名字的比比皆是。
红毯走到快一半的时候,池迟慢慢展开了自己的双臂,她的后背上是镂空的蝴蝶图案,从肩胛一直延续到腰际。
在她抬起手臂之后,蝴蝶似乎张开了翅膀。
这个小设计给了在场所有人惊喜,摄像师们兴奋地大喊让池迟转头,那一撮喊着池迟名字的粉丝们也都欢呼尖叫。
池迟转身,长发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让人看清了蝴蝶的全貌。
在她修长的手臂下面,红毯两边的镁光灯透过蓝色的薄纱交相辉映,女孩儿的脊背是调色之后的小麦色,流畅的背部线条和美丽的蝴蝶骨虽不能让人尽睹全貌,却也让这只展翼蝴蝶显得生机勃勃气势昂扬。
走到红毯尽头还不能走,池迟要站在那一边被众人拍照,一边继续等接下来的主创团队,早就等在那里的宋羡文和几个配角都面带微笑地跟她打了招呼。
尤其是宋羡文,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现在的场合不合适,只能自己纠结尴尬着。
在池迟的后面是唐宋传媒的江晔和夫人,他们恩恩爱爱地走完了红毯,拍了几张照片就到会场内部了。
然后是柳亭心,她穿着的金色裙子很像一条锦鲤,鱼尾裙摆把她的身材曲线展露的一览无余。
“幸好是在这,温度还可以,要是跑京城或者沪市还让我在外面等着,我就直接掐死顾惜。”柳亭心是不怎么需要笑的,所有人都爱着她冷漠犀利的样子,她也就那么冷漠犀利地对池迟说着话,几米外的别人都未必能看得出她的嘴唇有动过。
池迟当然是没她的这个本事,只能安静地听着,两个人一起看向红毯的起点,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地走在上面。
他穿着银灰色的三件套西装,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的眼睛,只看清俊的五官,不像是商人,更像是个学者,有些瘦削的身体带着异常强大的气场。
他就是整个电影最大的“金主”,天池集团的第三任董事长,池谨文。
池迟看着他,脑海中又想起了那个男孩儿,总说长辈的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因为他们看得太多了你稚嫩可爱的样子,从呱呱坠地开始,就把你捧在了手心,当成手中花,当成心头宝,有了这一份关爱和保护欲,他们也就时刻做好了为了孩子去付出和牺牲的准备。
就像池迟的现在,她想伸出手去迎接他,拍拍他看起来僵硬的肩膀,最好再给他端出来一份他喜欢的点心。告诉他别那么辛苦,事情是做不完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这是她的孩子……
那些“想”转瞬即逝。
隐隐坠痛的耳朵,近乎光裸的脊背都在提醒她,她现在并不是那个可以付出一切老人,她的一切不再属于那些温情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