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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时间[奋斗]
因为工作性质, 隋然经常要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其中不乏拓展物种多样性认知的类型。
大概是工作上跟人产生了过多交流, 私下里, 隋然不喜欢或者说没有更多精力应付社交。
无论是同事,抑或朋友。
跟好多同事不同,隋然不是那种很外向的人, 不存在受不了孤独寂寞需要从社交中汲取能量的情况。
同事聚会, 除非点名邀请必须到位,她不会主动参加。
公私分明得堪称割裂。
当然她遇上事也很少麻烦同事和朋友。
她的朋友屈指可数。
海澄在她这儿首先是上级, 其次是领进门的师父。前两种身份在, 强行论友情她就觉得高攀海总了。
所以私下见面, 要么是海澄主动找, 要么是工作上遇到的状况她暂时搞不定。
海澄说她在这方面特别凉薄,好像每个人对她而言都是工具人。
隋然想想好像还真是, 离婚那么大的事儿,她只跟海澄喝过一次酒——还是对方连哄骗带权大一级压死人——别的也没表示。
还欠海总一顿大董。
海总今天不想吃大董, 选了一家海鲜自助。
放下包, 海澄去洗手间,走之前凶神恶煞地说:“再给你五分钟, 坦白从宽。”
隋然没脾气地做了个表示乖巧的动作,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尽管她跟海澄再三强调阮烁早就断掉了,没空想那人。
海澄在车上冷不防提起阮烁时,她是愣了一会儿,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交往四年, 阮烁可能对她不够了解,但她了解阮烁。
阮烁有时候脑子一根筋别住,做什么事都有可能,而且阮烁很自恋——“我自成世界,宇宙唯我独大”。
就是一瞬间的失措被海澄抓住,认定她心虚心软心猿意马。
隋然很无奈。
“想好怎么说了吗?”
海澄坐下来,筷头点在料碟上,余韵悠长。
“我好不容易搬出来,您盼着我点好吧海总。”隋然求饶,“你也不想开会的时候再被我拉出来吧。”
搬家搞得很狼狈。
当时情况紧急,隋然实在没办法才打电话找海澄帮忙,之后不可避免地把分手的原因经过跟海澄坦白了。
——“过去就过去了,开始新生活吧”。
海澄那会儿这么说的,隋然也是这么做的。
事情才过去不到俩月,再去回想便恍若隔了两年,一切模糊不清。
工作上要处理的突发状况不少,她又很会给自己找事,真没功夫拨出时间精力心力给过去。
不过海澄看来还是不放心。
换成别人,四五年的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不太可能。
但事实就是要不是海澄提起来,她几乎忘了阮烁这么号人。
这么看,她是挺凉薄的。
“阮烁没找过你吗?”海澄问。
“她找不到我。”隋然肯定地说,“微信、手机号全部拉黑,我不用别的社交工具,她想找也找不到我。再说,人也不一定有空找我。”
指不定忙着跟新欢环球旅行采风呢。
阮烁是个摄影师。
虽然大多数人看来像玩票。
阮烁家境不错,非常不错,独生女,父母相当开明。
隋然答应同居也是阮烁当时直接带她见了父母,而阮家父母也很喜欢她的样子——都跟父母出过柜了,应该是能一起走很久的吧,那会儿她这样想。
一年十二个月,阮烁三分之二的时间都不在海城。她喜欢去各种wifi覆盖不到的地方拍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前两年,隋然也跟着去过不少地方,但有次掉进水潭里差点儿没爬出来,她就不爱跟着去了,整天窝在家给阮烁修片做视频。
出于对阮烁的信任,这种生活无波无澜持续了两年,直到——
她发现阮烁出轨。
出轨不单单伴随谎言,往往还能暴露一个人的真实面目,教人如梦初醒。
“我跟阮烁断干净了。”隋然斩钉截铁,“你放心。”
海澄隔着腾腾热气看她几秒,表情多了些看戏的热闹,“你跟淮总怎么个情况?”
隋然往后一靠,手背拍着脑门,小声说:“您适可而止吧。”
开玩笑也要分对象。
这工作还有个隋然很喜欢的点,跟客户是近乎一次性的供需关系,一旦项目合作结束,客户自然而然移开注意力。
余下的,只是逢年过节或者特殊时期的例行问候,前期接触下来对方觉得她人不错,好说话,后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她也不会拒绝打一份白工。
但时间久了,总归慢慢淡了。
除非捆绑在一个屋檐下,否则没有忘不掉的人和事。
把有限的接触交流集中在工作,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别的。
隋然想是这么想。
但她不能否认,能很快把阮烁扔进角落自生自灭,一定程度上拜淮总所赐。
她能感觉到复工以后,淮安种种细微但有迹可循的变化。
远的不说,桑女士那句“你脚还没好”历历在耳。
她不是木头,三商不说很高,至少不低于平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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