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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女见状大惊:“这、这怎么可能?!本仙女的水咒分明没有错啊!……”

一旁紫丞凤眸微眯,暗忖此番到底还是仙气不足之故,即便自己为求稳妥,专程令清气与卉儿同出一源的兰儿从旁辅助阵法,然他姐弟二人毕竟年纪尚幼,修为尚浅,还不足以支撑大量降雨这等逆天施为之事。可惜自己即便浊气充盈,却不懂求雨,否则定可相助。此番若是楼兄在此……

眼见着之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降下的甘霖便要消逝于无形,众生面上的欣喜若狂便要重回失落绝望,小仙女急红了眼,复又画了一道水咒的符文,却仍是于事无补。只见头顶上方乌云的开口越张越大,如同一个无形的巨人使力硬生生将其撕裂一般。小仙女情急之下忍不住开口急唤一句:“父王,这要如何是好?……”

此番不及紫丞开口答话,便闻一个声音由远而近、由小变大,从天而降:“紫紫,难道你已经将本仙人教你的水咒符文都忘光了吗?!”

“爹!”

“楼兄!”

与此同时,一干本因云消雨霁而一脸失落的民众还不及彻底将悲哀释放,表情便因空中骤然现身的仙人而凝固成了难以置信神色,无不目瞪口呆地举头仰望。只见天际之上,一银发素袍的仙人御笔而来,身形潇洒、姿态不羁,一面朗声说道:“不过是小小的求雨,怎么难得到本仙人?看本大爷的!本大爷就让这雨下个三天三夜!”

彼时自己是何种表情,或许小仙女永远亦不会知晓,只知有温热的水流较雨水更早顺着自己的面颊滚下,不知自己是有多久未曾见到自家亲爹活蹦乱跳地现于自己跟前了?便连彼时自己出嫁皆未曾醒来的爹,此番却为了助自己祈雨而匆匆从魔界赶来。

这回却是不同于之前,便连被官兵阻拦在山下的百姓亦瞧得清楚了,只见空中金光耀眼,竟赛过那白昼之辉。而金光之中,腾于半空中的仙人从身上取出一支半大不小的狼毫,身形一跃、手腕翻飞,于空中挥毫写下一行咒文,伴随着一阵阵电闪雷鸣,斯须之间,大雨复至,只如天河之水决了堤,将世上万物淋了个透彻。

见这雨去而又至,较之前那阵更是过之而无不及,此番不拘是在这山下瞧热闹的抑或是城外的百姓,俱是举手相庆、欢欣鼓舞,纷纷磕头跪谢仙人施恩,只如遭逢人间盛世一般。却无人注意到在半空之中,那方才还被仙人握在手中之笔从仙人手中落下,而仙人亦同时从仙笔之上跌落,仿佛之前的施咒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楼兄!”

“爹!”

“父亲!”

紫丞见状,当机立断,唤出混沌来,令其腾空而去接住楼澈跌落的身躯。而山下的众人见罢此景,又是一阵好奇惊叹之声,连声称赞“好一只神奇威武的大鸟,果真是天仙下凡啊”。唯有伫立在大雨之中的一家三口,脸上划落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大雨中,紫丞揽住楼澈的身躯,抚摸着他的脸颊,面上的神情不知是喜是悲,口中喃喃说道:“楼兄,这还是头一回你醒来之时我不在你身边,还来不及和你说句话你便又陷入沉睡,下回醒来,却不知又是何时……如此一来,即便我寻来返魂草,亦不知能否存到那时……”

一旁小仙女闻罢这话惊道:“父王,莫非你这次前来人界,除却为解本仙女之毒,还是为……”

紫丞颔首对曰:“不错,此番来到人界,还为找寻这惟六十年方才长成一株的返魂草。我遍查古籍,查到此草有驱除梦魇、提神醒脑之效,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珍品,然是否便能解除楼兄身中术法,却不得而知,我不过姑且一试……”

小仙女听罢这话默默无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随即漫上心头。自己自小跟随父亲长大,与父王近些年来方才相认,彼此之间总存着若有若无的疏离,兼了父王惯常心思难测,为人多礼少亲,亲近之意便更难兴起了。而自己唯一瞧的明白之事便是父王对父亲的情分,那是任何人皆无法插足的密度。

自楼澈施为之后,天降甘霖,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久旱的大地龟裂不再,重又绿意盎然。自此,小仙女乃是天女下凡、前来相助圣朝的传言便在百姓之中广为流传,且愈传愈奇,更连小仙女那素来被视为妖女象征的一头银发并了一双银眸亦被众人传为是与众不同的天女的标志。似是就在一夜之间,小仙女在宫中以及民间的声望急遽上升,毕竟祈雨之事并了仙人从天而降之景是大伙儿有目共睹的,若是有人质疑这般说法,岂非正是质疑了身在现场目睹了这一桩奇事的自己?而就在祈雨之后,随即便有大臣见风使舵,向皇上上书进言,请皇上念在后宫之主虚位以待多年,择定后位人选。而收到上书的皇上面上虽不动声色,却是暗地里喜在心头。

待此间事了,小仙女随即提议道:“父王,本仙女想为爹祈福!之前父王曾为救爹尝试各种方法,本仙女也不能输!本仙女从典籍中得知‘……刑主杀伏,德主生起,二月榆落,魁临于卯,八月麦生,天罡据酉’,此番本仙女欲为爹祈福六六之日,正合刑德并会之象,向天祈求一线生机……”

小仙女话音刚落,一旁的小仙人便又接口道:“王姊为父亲祈福,兰儿也当同王姊一道!”

紫丞闻罢二人之言有些踟蹰:“然祈福并非容易之事,何况若欲合天罡,更需不吃不喝登台祈祷足足三十六日方可,你们可能承受?……”

小仙女则毅然决然对曰:“为了老爹,这点苦不算什么,本仙女不怕!”

小仙人亦随之点头。

紫丞见状,暗忖此事虽难,对了自家亲女却是大有益处,如今因了祈雨成功之事卉儿在宫内宫外声望大涨,期间封后之说亦是呼声愈高,而皇上亦不过在静待最佳时机罢了。若是此番能借由祈福之事打出至诚至孝的名声,则封后之事便再无周折。

念及于此,紫丞对小仙女颔首道:“若你已下定决心,自当好自为之。”

见小仙女去了,紫丞方才垂下头去,目光静静流淌在枕于自己膝上的那张无知无觉的俊颜之上。指下的肌肤触手温凉,紫丞的笑容有些无奈,开口道句:“楼兄,此番便连亲女亦为你做到这般地步,你依旧不肯睁眼醒来吗?……”

☆、祈福(四)

八月初六旋即便至,仍是在皇宫北面的望神山上,小仙女登台祈福。在此之前,皇上颁布圣谕,昭告天下,道曰紫妃娘娘之父久病在床,娘娘为求父愈,亲身登望神山为父祈福,不眠不食,祈祷三十六日,欲以己身之诚感天动地,乞天垂怜……而京城之民闻罢此昭,感念者有之、好奇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更有那质疑以一弱女子之肉身能否承受三十六日的祈祷之苦者,纷纷于初六那日聚集在望神山下,隔着官兵重重防卫的人墙,拼命向山上引颈而望。

只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而真正做事之人却也有苦说不出。三伏天气,烈日当头,只见那山头之上旌旗飘摇,旌旗之下跪着祈福的二人却是纹丝不动、滴水不沾。有那百姓远远望着山上之景,一面拼命摇动着手中的蒲扇,一面喘着粗气叹道:“这般天气,便是俺们在这里站着,都热脱了一层皮,那紫妃娘娘便是天仙,也是细皮嫩肉的,哪能受得住这般苦楚煎熬……”

又一人接口道:“这不正合了前代‘缇萦救父’、‘孝女曹娥’的故事吗?或者这紫妃娘娘正是那孝女转世?”

而这等议论亦随之传入了皇上耳中,一时之间皇上亦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无论宫内抑或民间,对小仙女的评价日涨,呼声愈高,封后之事只待来日;然忧虑之事便是这时日不短,日头甚毒,便是小仙女再非肉体凡胎,又如何吃得住这不眠不歇之苦?

与此同时,紫丞亦是日日携了昏睡的楼澈前往望神山半山腰之上的凉棚之下屏息以待,半是担心着一双子女,半是忧虑着昏睡不醒的爱人,只见随着这时日过去,年幼的儿女渐渐不支,而躺于膝上之人依旧无知无觉、毫无好转的迹象,心下越发焦急难耐。正值此时,一不速之客却是出人意料地现身,伴随着一阵浓厚的仙气,降于这望神山上。先是驻足眺望了一回山顶之上祈福的姐弟二人,半晌过后又回过身来,将目光投向半山腰上凉棚之内的紫丞,随后便提步往半山这处行来,正是仙人伶叶。

此番待伶叶走得近了,方才瞧清紫丞膝上躺着的楼澈,大感意外,忙不迭开口问道:“澈儿这是出了何事?”

紫丞见问,方才垂下眼眸,收敛那满含警惕的疏离目光,淡淡开口,将数年前楼澈身中狻猊法术之事简单解释一回。便闻伶叶说道:“这么说来,澈儿当年是为救你方才中招?”

紫丞闻言,自是明了伶叶言下的指责之意,却仍是果断应下:“不错。”

闻紫丞答得爽快,伶叶眉头微蹙,却是转而道句:“之前我路经此地,觉察此地清气充盈,以为是澈儿在此,想来我与他多年未见,正可见见他,哪料……若是对付那狻猊之时我在场,亦不会令他生出此事……”

紫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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