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我跟着他去李柱家要账呢。”
“如此说来还真要好好感谢阮小姐,人自从来客栈可帮了咱们不少忙。”
“是啊。”淋干筷子上的水,陆棠一由衷感叹:“真是遇上好人了。”
“嘁。”洪喜儿瞧她那感慨样,伸手一点人额头:“你遇上的好人还少?”
“嗯,是不少。”陆棠一郑重点点头,随即冲人抖抖小眉毛:“不过谁也没你好,要不说你叫喜儿吗,还姓洪,哎呦这名字,我就没见过这么好听这么吉祥的名字,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油嘴滑舌。”
“哪有,我这是发自肺腑。”
两人笑闹间,前堂有招呼声传来:“洪掌柜,洪掌柜在吗?”
“来了!”
二人将手里东西放下来到大堂,付全正同秋兰站在那,前者见她们来了一扬手:“正好小账房也在,走,带上你的账册单子,我亲自带你去要账。”
洪喜儿却客气道:“这样太麻烦您了吧。”
“啧!什么麻烦不麻烦,百姓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还不信了由得这泼皮胡闹,整个欢喜镇让咱们阮大人英明神武领导的多好,不能让他坏了,走!”说罢,他挺挺胸脯将刀一跨,对秋兰道:“秋兰姑娘你回去照看大小姐吧,这里有我呢,放心。”
“有劳付捕头。”
“诶客气客气,这都是我应该的。”
一侧洪喜儿陆棠一悄悄交换个眼神,洪喜儿:“就是,有付捕头在我们就放心了,棠一啊,快去拿东西吧。”
“得嘞。”陆棠一早就将账目单子装好,此时一伸手:“付捕头,您先请。”
二人出得客栈陆棠一才发现付全并不是自己来的,街口不远处还等着两个差役。
“付大人,你看这兴师动众的,真劳烦你们了。”
“好说,这一趟也不全是为你的事。”
陆棠一看看他,“这是还有别的公干?”
付全哼笑一声也不言语,心里却琢磨起一会儿将李柱带回要怎么收拾收拾这老小子,本来自己看他也不顺眼,偏还不知他怎么得罪了大小姐,这次进衙门非让他脱层皮不可。
陆棠一见人这副神情知道后面定还有事要发生,索性不再多言,只想着赶紧去将客栈钱要回来其它不再多管免得再横生枝节。
一行四人来到李柱家,这次开门的仍旧是李大妮,只她也是个奇人,见着陆棠一没好脸色还能理解,见了付捕头竟然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倒让陆棠一有些好奇,这姑娘是不是对社会有什么不满啊?这么愤世嫉俗呢。
“李大妮,你爹呢?”
“里面呢。”李大妮这次倒是没阻拦,闪身让路,只在他们进屋后不屑冷哼一声。
李柱果然又在喝酒,只是这次他们来得早,他还没来得及多喝,付捕头皱着眉掩鼻道:“大白天的,你也不出门做生意,就这么喝还活不活了!”
“呦,付大人来了,来,一起坐下喝点。”
“去去去,你赶紧的,把欠欢喜客栈的钱还上。”
“还钱?还,什么钱,我没钱啊,生意都,没了!”李柱打着酒嗝,越说仿佛越迷糊。
“自从他和那女人出了那档子丑事,谁还来李记买肉啊,都去东面老邓头那去了,我们家呦等着饿死吧。”李大妮嗑着瓜子,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一点没有凄惨样,相反还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旁边的小差役不解:“我说李大妮,我怎么感觉你还挺高兴的,像看你爹笑话?”
“哼。”李大妮冷笑一声,瞅一眼她那半醉的爹:“我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过是看这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天理好循环。”
“死丫崽子,闭嘴!”李柱呵斥一句,随即又迷糊起来,付全瞅瞅他这样子,拿过一旁的酒壶朝他脑袋往下猛倒。
“哎呦!干嘛啊这是!别!”李柱扑腾两下,付全将酒壶一扔,冲后面人一个眼神,那稍年长的差役出了屋门不多会拿着个水瓢回来,付全接过又冲着人当头一泼。
“扑!啊!要人命啊!”
“当啷!”
李柱还没来得及嚎几句,付捕头的刀就已架在了他脖子上:“趁早清醒些,今日可有你受的,先把钱还给人家。”
脖子上顶着钢把子,脑袋比灌了凉水还清醒,李柱也不迷糊了,哆嗦道:“大人,小的真,真没钱了,你也看见了,没生意啊,我家还有个,个女儿要养,你看她能吃的。”
“呸!少拿我打岔,先不说我吃你喝你都是应该的,这两年我花销的可都是我娘的嫁妆体己钱,你什么时候为我花过钱!”
“放你娘的屁,养你这么大老子花的钱还少了,你看你胖成什么样还不是老子喂的!这么大也嫁不出去待在家里浪费粮食,和你那死鬼娘一样,都他妈的就知道啃老子的血肉。”
李大妮本来阴阳怪气的态度在听到李柱提到她娘后彻底暴怒,她一下子从门外冲进来,大吼一声:“你个该遭雷劈的!要不是我拼命护着,我娘的嫁妆都被你拿去败霍光了!她才走不到一年你就惦记用她嫁妆娶小的,我娘在时她过过一天好日子?吃你李家一口饭要干多少活?忍你多少打骂!我宁可去山上当个姑子,也不嫁你这种王八蛋的畜生男人!”李大妮声粗音高,一口气喊完又对旁边挤在一处呆若木鸡的捕头差役一指:“钱都让他藏在床底地砖下面,欠多少钱,自己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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