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少爷说他离得稍有点远,没听真切,似乎是什么‘荷花’、‘朝阳’……之类的诗。”
莹琇默默的念着“荷花”、“朝阳”、“诗”……
“那姑娘呢?”
“说是被福大爷带回府了。”
傅大爷?莹琇听岔了,沉吟了一下,难道被傅恒带走了?傅恒不是老六么……再者说,这年轻姑娘再怎么说也是冲撞御驾的,至少也要交顺天府尹问案的,傅恒是领侍卫内大臣,不应该敢自作主张的带人走啊,还是带回自己府中!这不像傅恒能做出的事儿啊。“哪个傅大爷?”
“娘娘,是福大爷,您忘了,延禧宫那位她表姐的儿子,御前侍卫福尔康。”
令妃家的亲戚?莹琇啪的一声拍了下自己跟前的炕桌:“胡闹!打从世祖爷的时候起御前侍卫就是从满洲上三旗的勋贵子弟里挑,这是祖制!令妃一个汉旗的包衣出身,她那个一表三千里的外甥怎么能进的御前侍卫?还擅自作主,带走了那个冲撞御驾的,一个奴才秧子,将咱们满洲上三旗置于何地?”
“哎哟,我的娘娘!这事儿……还不是那位吹的枕头风么?万岁爷看重五阿哥,她不也送了福尔泰去给五阿哥当伴读?……”
好一个万岁爷看重的五阿哥!莹琇冷冷一笑,既是“看重”,伴读还选了个包衣奴才!想想乾隆的伴读钮钴禄氏讷亲,镶黄旗,开国功臣额亦都之后,遏必隆的亲孙子;胤禛的伴读康熙和她当年亲自选了又选的富察氏李荣保,也是镶黄旗,米思瀚的小儿子,后来和胤禛结了亲家的!这五阿哥的伴读,可真是选的……别出心裁了……
“娘娘……娘娘……”
“哦,没事,想点旁的事,入了神。罢了,你下去吧。”
容嬷嬷下去,莹琇重新拿起了针线,心里有事,有一针没一针的扎着荷包。直到乾隆一挑帘子进来,叹道:“雅静!”才醒过了神儿,忙把针往荷包上一别,直起身子,“皇上。我这儿的人真是越来越不会伺候了,您来了都不知道吱个声儿。”
乾隆并不叫她起身,只将她按在炕上道:“是朕没让他们报,这一报你又要换衣裳起来接驾,大冷的天儿,脱脱穿穿的再坐下病,越发的不值当了,没得麻烦。”问了莹琇的脉象,用了些什么,接着又说起了冬至第二天要在长春宫小戏台演戏。
“忙了一年,也松泛松泛,玉姮身子还好?能去么?”
“既然都去,我若不去倒不好了。横竖大白日价,闲着也是闲着,又是在暖阁里隔了玻璃看,也不冷。”
“可不是呢,朕在看戏这上头也平常,不过到底是冬至,老佛爷不在,也不能扫了底下人的兴不是。”说着又拿起了莹琇新扎的一只掐金线的卧龙荷包翻来覆去的看看:“人说她们汉女的手艺好,朕怎么觉得还是皇后的技艺精呢?”
“皇上就笑话我吧!多久没动针线了,都忘得差不多了呢,就这么个荷包,也是拆了扎,扎了拆的。”
“朕看着倒好。”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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