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貂蝉回眸一笑乱三国:美人殇作者:肉书屋
做工有些粗糙的大红色长裙在我身上比了比,老妇人笑得满脸的褶子,“这可是我年轻的时候结婚穿的,一直压在箱子没舍得穿。”
我道了谢,伸手接过,回到房里换下了那一身白色的衣裙,那是王允为我准备的殓服吧。虽然那裙子不大合身而且样式怪异,但总比穿着那殓衣强,一日穿着它,我心里便是一日的疙瘩。
屋里没有镜子,我比着兰花指,龇牙咧嘴地扯下束着我长发的白色发带,受了伤的指尖立即引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拢了拢头发,我走出屋去。
“姑娘,粗茶淡饭的,不嫌弃就一起吃吧。”那老伯笑呵呵地道。
我一眼便看到桌上摆着一窝香喷喷的梗米粥,便也不客气,坐下来吃了。天知道,我被关在那个莫明其妙的墓室里,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如果再困下去,我大概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缺氧而死,一个是被饿死。
其实在我看来,被饿死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梗米粥是记忆里这副躯体小时候经常吃到的东西,很长一段时间,某人都是靠这个将我喂大的。
“婆婆,屋子里的那衣服我不需要了,你留着扯了做抹布吧。”急急地喝了一口粥,我有些含糊不清道。
那老妇人忙点头称是。
“姑娘,你刚刚跟我说马,我去问了一下,西村王家有马,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去借。”那老伯道。
我微微一愣,忙点头,“好”,当务之急,我需要尽快回洛阳。
那老妇人闻言,横了老伯一眼。
我知她的用意,一手摘了左边的耳环,放在桌上,“这个应该够付马钱。”
那老妇人忙放下碗,立刻又变了脸,忙催促老伯,“快去快去,人家姑娘看起来有急事。”
老伯被催着摇了摇头,放下碗出门去。
我也不言语,只默默吃着梗米粥。
“阿瞒,是阿瞒吧,都长这么高了。”门外,忽然响起了老伯欣喜的声音。
阿瞒?我噎了一下,轻咳。
“伯父”,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小侄遇上些麻烦,不知可否在此暂避一下宿?”
“我与你爹是结拜兄弟,大概也知道一些,你父亲得了消息已经举家去陈留避风头,你暂时就住在这里吧。”那老伯压低了声音,“如今朝廷遍布文书,四处捉拿你,这里偏得很,也安全。”
“多谢伯父。”说着,二人一同进屋。
我手里拿着碗,惊愕地看着进屋而来的男子,他一身明紫色的长衫。
曹操?
呵呵,原来他说的吕姓人家便是这户人家,真是冤家路窄啊。他进来时,手里还提着一只尚在滴血的肥兔子。
见到我,他也微微一惊,长目微眯。
“你们认识?”那老伯很是讶异。
“嗯,认识。”薄唇微抿,曹操微笑。
“呵呵,不知道姑娘认识阿瞒啊”,那老伯笑道,愈发的亲近起来,“老头子我叫吕伯奢,是阿瞒他爹的结拜兄弟。”
“说什么说,还不快点吃饭,说话就能填饱肚子,你们都别吃了。”那老妇人忽然皱眉,开口嚷嚷道。
吕老伯面有难堪之色。
曹操倒不介意,挨着我坐下,盛了粥便吃。
“阿瞒难得来,没有酒怎么成”,吕老伯忽又道,“正好姑娘要买马,我去西村,顺带买些酒晚上回来喝。”说着,见那老妇没有反对,便出了门。
吃了早饭,我一个人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晒太阳。
“我以为你怕我捉了你去威胁董卓,所以开溜了呢”,曹操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怎么还让我撞上了?”
“我以为你嫌我累赘,便丢下我一个人偷偷潜逃了呢”,转身,看着那双狭长的眸子,我粗嘎着嗓子反唇相讥道。
“嗯,是啊,是有这个打算。”曹操煞有介事地点头,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
指尖的伤口微微吃痛,我皱眉,正欲抽回手,却看到了他手上的药膏。
“你的肥兔子呢?”乖乖任由他帮着上药,我想起了那只被他拎进门的倒霉兔子,我问道。
“本来想给你烤兔子肉吃的。”曹操耸肩,一脸的惋惜。
“现在烤也一样。”我的劣根性发作,馋虫又上来了。原来之前他离开是去打野味去了啊。
“果然跟郭嘉说的一样”,抿唇,他笑。
“一样什么?”我好奇得紧。
狭长的眸子里添了一丝兴味,他道,“一样贪吃。”
“那个臭书生!”我咬牙切齿,随即又问,“他在哪儿,身体好些了没?”
“一直操心着,身子骨也难壮得起来”,曹操微微皱眉,“我正好有事交待他去办,便让他留在了洛阳,也省得他跟着我到处颠沛流离。”
“你是刺杀董卓失败,反而被追杀吗?”我粗嘎着嗓子道。
上了药,曹操拿干净的布将我的手紧紧包裹起来,答非所问,“其实我还是有点好奇,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很奇怪,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你。”我笑了起来,顾左右而言其它,在曹操的眼睛里看到一个穿着奇怪的红衣女子。
“是很奇怪”,曹操点头,“这身衣服好奇怪……”
甩甩被包成棕子状的手,我拎了拎已经有些褪色的红裙子,笑,“比一个活人穿着殓服还奇怪么?”
曹操看着我,挑了挑眉。
正说着,门外进来一个年青的男子,长得黝黑壮实。
“阿瞒?你怎么来了?”那男子见到曹操,大笑着走上前来。
“吕大哥,暂时要麻烦你们了。”曹操也笑着道。
“这位是?”那男子回头看到我,奇怪地道。
曹操看了看我,似乎是在想怎么表达我的身份。
那男子却是笑得一脸暖昧,“知道了,知道了”。
我知他想歪了,也懒得解释,反正出了这道门,谁也不认识谁。
“姑娘家嘛,会过日子最重要,长相不是主要问题”,说着,他又又作聪明地补充道。
我淡淡扫他一眼,他忙闭了嘴进屋。
曹操笑了起来。
“笑什么?如此景况,你还笑得出来?”我没好气地道。
曹操只是看着我,笑,“你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我白他一眼,“当务之急,好好想想如何自救吧。”
“不如我带了你去要挟董卓?”曹操打量着我摸了摸下巴,“这个主意不错。”他考虑一般道。
“是啊,真是个好主意。”觑他一眼,我粗嘎着声音开口,“只是不知道一向精明的曹大人,你如何会冒然做出刺杀那般危险的举动?”
“因为,董卓是乱臣贼子啊,天下有志之士,人人得而诛之。”笑,曹操道,只是看那神情,哪有半分认真。
我却是心里一揪,有些难受起来。
“董卓的做法其实没有那么离谱,残暴在这个乱世又算什么,天下残暴之人又岂是他一个?他只是中了王允的计谋成了一个众矢之的的笨蛋而已。”看着我,曹操忽又淡淡道。
我有些讶异地看着,他是在安慰我吗?
“董卓恶名在外,想杀他的人多如过江之卿,但却无一人敢真正动手,因为虽然吕布双目失明令董卓损失了一员大将,但他身边的护卫不下百人,想杀他无疑是去送死。”
“那你又为何?”我无比好奇这个历史上刺杀过董卓的枭雄此时的心里活动,于是采访道……
“王允来找我,他给我一把宝刀,想借由我的手来杀董卓”。
“你会这么听话?”我表示怀疑。
“我没有反对的余地,我若反对,便是表示对这刘家的天下有异心,国难当头,不为所动,如此必为天下所不耻”。淡淡地,曹操道。
“所以?”看着他,我继续努力挖一个大独家。
“王允很聪明,他喜欢步步为营,只是凡事都像一把双刃剑,有它的两面性,换个角度来说,若我真去刺杀董卓,我便是正义之师,既然师出有名,天下那些自诩为英雄的人物必然对我刮目相看,局时,只要我登高一呼,来投奔我的人马必然源源不绝,何愁大事不成?”看着我,曹操笑得狡诈。
这个人,在我面前,似乎从来不掩饰他的心机。
我从来未见过有人连j诈、狡猾、残忍都可以表现得如此从容不迫,落落大方。
“但若真去谋刺董卓,最好的结局也只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而我,还不想死。我只需带着宝刀去太师府走一遭,然后便逃之夭夭”,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曹操笑了起来,像狐狸一般,“畏罪潜逃,董卓必然对我起疑,定会下令捉拿我,而我,便一跃成为了为保汉室天下不遗余力的大英雄……”他说得陶醉。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原来这才是真相啊……
“王允,充其量只是个奴才”,曹操靠着一旁院子里的树,面朝阳光,薄唇轻扬,“一个对皇室愚忠的聪明奴才”。
我微微一愣。
“而我”,明紫色的长衫挟带着天生的霸气,令人不敢正视,“要天下归心”,他说。
我知道他没有吹牛。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哪知有一日,曹操二字会名留青史,尔等都将死无葬生之地。”微微扬唇,曹操看着我,狭长的双目里是毫不掩饰的野心。
第二卷:江山美人洗温泉笑笑弄巧成拙起疑心曹操血洗吕家(上)
我怔住,那是那一日,在洛阳城外,我被那黑衣人逼急了吼出来的话,想不到他还一直都记得。
“你的眼光真不错。”见我抬头着,张着口,傻傻地看着他,曹操笑道。
我仍是发怔。
“不如,我打下半壁江山来送你,如何?”挑了挑眉,他看着我,颇有几分暖昧不明的味道。
抬手合起下巴,我笑镇定,“小女子这副尊容可配不起您的半壁江山。”
“走吧,没有半壁江山,我带你去后山”,大笑着,他拉住我的手腕便走。
我被他拉着走,口中直嚷嚷,“去后山干什么?”
“洗澡,这后山有一处清泉,冬天还是温温的,十分的奇特。”拉着我一路出了院子,曹操笑道。
“洗澡?”我有些心痒痒,他说的,该不是温泉吧?坟墓里泥土的腐败气味在我身上挥之不去,纵然是换了衣服,也依然说不出的难受。
穿过一片小树林,便到了后山。泉水淙淙,雾气缭绕,天渐虽然渐寒,但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却依然青翠欲滴。
当真是一处世外桃源!纵然外面的世界早已浸染了血色,但这里,却是嗅不到一丝的血腥味,只一味静得喜人。
“不错吧。”说这话的时候,曹操颇有几分自得。
“嗯,不错。”我点头,然后斜着眼睛觑他。
他也看着我。
大眼对小眼。
半晌。
“还不走?”我终于沉不住气了。
“为什么?”茫茫然,他问。
“你带我来洗澡的,不是吗?”
“是。”
“男女授受不亲,不是吗?”
“是。”
“那你还不走?”挑眉,我下了结论。
“走?你就不怕我再偷偷折回来,躲在哪里偷窥?”扬唇,某君笑得暖昧。
仔细一想,也对,如果他不在我面前,不定躲在哪里偷看呢。
“你就在这里,转过身去。”想了想,确定了万全之策。
微微一愣,他大笑着转过身去。
我瞪了他宽阔的背许久,终于按捺不住温泉的诱惑,轻手轻脚脱了衣服,便一溜烟儿地钻进了泉水里。
与那一日护城河水的冰凉刺骨不同,这水温暖得令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异时空的温泉公园……
轻呼了一声,我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那些从坟墓里带出来的怪味儿都被洗掉了。
“洗好了没?”半晌,他的声音响了起来。
“还早呢。”随口应了一声,我泡在温泉里连动一下都嫌懒。
他百无聊赖地盘腿背向坐下,“你会回洛阳吗?”他扬声。
“当然。”不假思索,我随口便答。
“那……你猜我会不会放你走呢?”低笑,他的话有几分危险。
我舒服地坐在温泉里,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不想身份,不顾立场,没有敌我关系,没有利益冲突,在这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我不想破坏这份美感。
“快点出来吧,过了正午,池子里会有蛇。”他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我微微一僵……蛇?
第一时间,我想到某条白眉腹。
突然间,手臂仿佛碰到了什么滑腻的冰冷物体,那仿佛丝绸的触感令我毛骨悚然。
没有这么神吧,说什么来什么?
“曹……操……”僵直了身子,我从破锣嗓子里挤出一丝暗哑的呼救声。
感觉到身后的异动,曹操身形未动,手臂轻抬,一根尖细的树枝便掠过水面,将那恶心的物体挑离温泉,直直地钉入对岸边的树根上。
“没事吧。”身子未转,他的声音稳稳传来。
我惊魂未定。
没有恶俗的穿帮场面,至使自终,他都未转过头来。
君子,是不是用来形容这样的男人的?虽然平时看他的言行与“君子”这个名词全然不搭。
“没事。”稳了稳心神,我回答他,复又心生疑窦,“你知道这里有蛇?”
“嗯。”
“一早就知道?”
“嗯。”
磨了磨牙,我额前青筋毕露,“那为什么没有听你跟我说起?”所幸他看不到我可怖的神情,我十分温柔地开口。
当然,我这副破锣嗓子即使温柔,也相当恐怖。
“这些蛇是无毒的。”背对着我,曹操说得理所当然。
我却听得一肚子火大,他是故意的!
“没事便快些穿了衣服出来吧,这泉水虽好,但周围总有一些蛇窟,一旦过了正午,这些奇怪的蛇便会出没”,顿了顿,他又道,背影可疑地轻颤。
咬牙,我起身穿衣,注意到对面的树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蜂巢,那被曹操一树枝钉死在树根处的倒霉蛇正软趴趴地挂着。
只穿了里衣,我弯腰十分优雅地捡起一块泥疙瘩,抬手,瞄准,泥块程抛物线直飞出去。
“嗡……”正中目标。
蜂巢应声落地,愤怒的蜂群一下子飞了出来,黑压压一片,我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忙快速地憋了口气,一个猛子扎里水里。
“啊!”惊叫一声,某个一贯雷打不动的家伙跳了起来。
我躲在水里,好整以暇地想观赏他被蜜蜂蜇的全过程。女人的报复心理是很恐怖的,但等下你被蜇成猪头,我再跟你讲,“蜜蜂是无毒的……”
正想得美好,身边的水流忽然波动了一下,转头,我便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狭长双眸。
“你……”,我大惊,刚张口,便漏了一口气,水一下子涌进口里,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吧,我这就是了。
我捂着口鼻,想上水面上唤口气,可是水面上盘旋的蜜蜂令我望而生畏。
算了,猪头就猪头,总比闷死在水里好……
正在我鼓起勇气准备迎接蜜蜂的亲吻时,忽然感觉手微微一紧,顺着水的浮力,便一下子被扯了下去。
正在我迷糊间,唇上一软,我猛地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在我面前放大的脸庞……
带着他口腔味道的气息渡进我口里,我只能死死瞪着他,他的眼里分明带着笑意。
该死的,他在笑我,笑我弄巧成拙,报应不爽……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被拖上岸,蜜蜂的嗡嗡声早已不知所踪。
“还在陶醉?”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冷不丁在我耳边响起。
我条件反射似地一下子站起身来,看着眼前那张看似温文儒雅的狐狸脸,牙齿咬得“咯嘣”响。
为什么人家女主穿越时空那都是人工呼吸救别人!从此轰动一时,艳名远播……而我,为什么居然要一个早已作古的家伙人工呼吸来救?!
他一身湿嗒嗒的模样,如落汤鸡一般,一身明紫色的长袍都贴在身上,居然有些狼狈。
“生个火吧,这副样子会着凉。”他上前一步,笑着建议。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随即心里挫败到了极点,一身里衣因为被水沾湿全裹在了身上,将我的身形勾勒得一清二楚……
强作镇定地转身,我披上放在一旁的干衣服,看着曹操捡来枯枝,生火。
光裸着上身,露出麦色的肌理,曹操坐在我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旁燃着火堆,他的衣服被架在一旁烘烤。
打量着他结实的身子板,我眉毛挑得高高的。
“你的衣服也该烤烤。”见我盯着他直瞧,某君笑道。
“多谢提醒,我的衣服已经干了。”我平静地陈述。
天气虽然已近初冬,但在这个山里,却是没有一丝寒冷的感觉。
“你把那条蛇剥了皮洗洗吧。”盯着对面那条被钉在树上的蛇,肚子里饿得发慌,终于,我发话。
曹操诧异地看我一眼,仿佛是我是怪物似的。
也是,这样的话从一个女人口中讲出来,的确有些怪异。
但他也真的站起身,到对面拔下那钉在树上的树枝,将软趴趴的死蛇拎在手里。
我也站起身跟了过去,捡起刚刚被我砸落在地上的蜂巢,用手指挖了些蜂蜜放在口中。
真好吃,我微微眯起眼,刚刚的怨愤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民以食为天,这是至理名言。
于是乎,为了一饮口腹之欲,我鄙弃前嫌,让他把蛇洗净了架在火上烤,蛇身上满满抹了厚厚一层蜂蜜,光闻那味儿,我的口水便已经快泛滥成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