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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音坐在宴会的角落里,她看的出问渚今天对她不太上心。
她正好乐的清闲不用去应付他那张臭脸。
宴会的中间悬挂了一串巨大华丽水晶吊灯。
她对这种闪闪的东西一向很喜欢。
听说人死后可以用自己的骨灰做成钻石。
她的那颗会是什么颜色呢?
黎音今天特地穿了一件低调不出错的抹胸黑礼裙。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可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她的目光冷淡,整张脸都透着淡淡的疏离感。
可就是这种氛围,更能让人激起征服欲。
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男人手上端了一杯香槟走向黎音。
他长的不算很丑,可和问渚一对比,简直就是泯然众人的概念了。
她不喜欢无谓的社交,只好挪了身子。
“你好,美丽的小姐。”
可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黎音只好看向他,淡淡的说了句。
“先生,麻烦让一下。”
“不好意思打扰了,能冒昧问一下您的名字吗?”
“对不起,这个不太方便。”
黎音急着摆脱他,就把手上的酒放在了前台上。
“不太方便说出来吗?小姐写下来给我看也可以的。”
“先生,抱歉,我有急事。”
男人的脸色突然变了。
因为两人的动静,周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
男人觉得有些没面子,脸色就沉了下来。
想要伸手拽黎音。
可还没拽上,就被一脚给踹开了。
男人被踹倒在地上,刚想抬头骂人。
就看了如同煞神下凡的问渚。
“问总,误会误会。”
问渚没有理他,直接拽走了黎音。
众人默默看着,不敢讨论,男人也只能自认倒霉拍拍屁股走人了。
“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嘛?怎么刚才呆了。”
像是嘲笑。
黎音没说话,她对下午的事心里还是有些芥蒂。
可她不敢表露出来。
“黎音,不要在外面丢我的人,懂吗?”
“只有在我面前的时候要低头,在其他人面前,把头仰起来。”
说完,用手挑起黎音的下巴。
“就像这样。”
他亲手调教的,还算满意。
黎音看着问渚,他今天似乎是刻意收拾了一下自己。
这次的礼服是他自己选的,一样的好看。
隐隐的,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黎音不知道问渚干嘛拉她出来。
问渚好像看透了她眼里的疑问。
破天荒的说了句。
“陪我出来抽根烟。”
“好。”
她答应的痛快。
等黎音再进去的时候,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丝探究。
可她不在意,脊背挺得板直。
她不怕别人的口水,她就是靠这些活着。
宴会快要到尾声了。
有主持人过来致辞。
这场宴会是在一栋别墅里开展的,主持人说今天有幸请到了这栋别墅的主人和他的女儿。
黎音心头的不安加强。
主持人用喜悦高昂的声音在欢迎什么人。
她没听清。
只看到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到了台上。
看样子年纪不算大,长的很是英俊,偏硬朗的那种,眉间满是沉淀的岁月痕迹,身上的气质很是醇厚,散发着成熟男性的荷尔蒙。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淡粉礼服的女人。
只一眼,黎音就明白了问渚种种反常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这么着急,会对她这么不耐烦,会这么精心的打扮自己……
到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女孩笑得甜美,伸手给大家打了打招呼,用手亲密的揽着男人的手臂。
一副得体的大小姐作派,优雅又随和。
黎音看着台上的女孩。
她承认,台上的女孩,比她要纯洁。
只看她的眼睛,就觉得世间美好也不过如此了。
对待每个人的问候,她无差别的回应。
是天使吧,应该是天使。
怪不得问渚会这么……
就像黑暗里的人总渴望着光吧。
每个人都渴望美好的东西,像温颍这样的女孩,才是真正值得被爱的吧。
黎音看到温颍,只觉得心里的苦涩都要溢出来了。
她该拿什么跟人家去比,就像问渚说的,她不配。
可黎音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喜形于色这种东西,她早就摒弃了。
', ' ')('太单纯,死的会很惨,因为没人会保护她。
她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掉,她眼里差点升起一股雾气。
她看向问渚。
问渚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向台上的温颍。
呵呵。
原来,不止是她一个人的黯然神伤。
问渚这样的人,也会在爱的人面前自卑吗?
看着问渚的背影。
他的背直挺挺的,可黎音却看到了他坚强背后的落寞。
黎音举起酒杯,这一杯,她敬问渚。
祝他青春不在,永失所爱。
诅咒他,还是在说自己,黎音分不清。
只是现在她心里是怨恨的。
她可能是醉了,可她千杯不倒。
如果眼泪醉人的话,黎音怕是要醉死在这风月场里了。
她已然,醉的不省人事了……
温颍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就像是月光。
一霎那的出现,便已经足够惊艳了所有。
问渚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黎音知道问渚现在心情不好,她也不想去招惹他。
心里的烦闷要翻涌出来,她有些想吐。
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她有些分不清路了。
也不知道怎么走的,就走到了一个狭小的过道里。
旁边就是储物间。
黎音刚想转身离开,就听到悉悉索索的暧昧声音。
在Aphrodite待了这么久,她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可她不关心。
“颍颍……”
“嗯……啊……嗯嗯~”
黎音的脚步一顿,嫉妒和猜疑让她停下脚步。
她想回头看看,看看是不是她猜想的那个人。
于是她把高跟鞋脱了拿在手里,一步步靠近储物间。
门被打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两道身影正上下起伏的交叠在一起,肉体碰撞的声音变得清晰。
黎音又看了一眼,没有看清女人的脸。
只看到了她白嫩的乳房和胸口上的一块胎记。
黎音回过神,不想再看了。
是谁还是不是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告诉问渚,然后等着问渚生气把她杀掉。
人都是这样坏的,看到完美的东西,总想要找出她的不完美。
黎音也只是个凡人,她嫉妒的坦然。
可她不想小人般的去偷窥挖墙脚。
宴会结束后,问渚一直沉默。
他好像有心事。
有人心里掉了眼泪,风不知道,夜不知道,只有月亮知道,可月亮不是他一个人的月亮,所以,有人在月亮上发现了他的眼泪。
好可笑,好嘲讽,不是吗?
不屑于爱的人被爱所困。
黎音说过,她最喜欢看这样的因果报应。
车里的气氛压抑。
“过来。”
问渚终于开了口,可还是冷冰冰的。
黎音没有反抗,往他那里靠了靠。
问渚看着黎音,眉间一皱。
“你不开心?”
“那问先生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呢?我应该大笑出声吗?”
黎音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像这样吗?”
不知道黎音触到了问渚那块逆鳞。
问渚伸手,直接掐住了黎音的脖子。
力道很大,不像是开玩笑。
“黎音,我说了,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咳咳……呃……”
黎音的意识有些涣散,她没想到问渚反应这么大。
问渚看着黎音涨红的脸,松了手。
“黎音,你该庆幸,你做的是她的影子。”
黎音的泪水被掐了出来,她不停的咳嗽。
问渚没了兴致,仰倒在后座上。
温颍一直在资助他,自从那次他们在福利院见过一面之后。
温颍是真的把他当做了朋友。
那天她手里拿着失而复得的蝴蝶结笑的灿烂。
那次她带给他一只布偶。
大大的眼睛,有些滑稽的鼻子。
他很喜欢。
可洛洛似乎不太喜欢温颍。
她说温颍是坏孩子,她把小猫给杀死了。
可问渚不相信,他觉得洛洛是嫉妒。
温颍的爸爸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连院长都对他点头哈腰的。
问渚很羡慕。
洛洛没有上过初中,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死掉了。
从楼上掉下来摔死的,那天院里来了很多人,唯独没有洛洛的家人。
问渚没看到洛洛最后一面,不过听一些大孩子说,洛洛死的很吓人。
肠子和脑
', ' ')('浆都出来了。
不过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问渚觉得他们多半在撒谎。
可洛洛确实是死掉了。
像他的小麻雀,像那只小白猫。
都离开他了。
那洛洛的那些画和彩笔怎么办?
洛洛很喜欢的那个芭比娃娃又怎么办?
那天温颍也来了,她问起洛洛去哪里了。
问渚说她死了,温颍一脸的悲伤。
她哭的很伤心,问渚递给她了一块糖。
问渚的初中在国内上了半年,就和温颍一起去了国外留学。
他们长大后就很少聊天见面了。
温颍有她自己的朋友和圈子,他不配进去。
那时候,他还是叫朱闻。
在国外的时候,他就经常被人欺负。
外国人总是瞧不起亚洲人,问渚做什么都会惹来一顿揍。
可只有一个人不打他,他叫问渚。
他在国外住着别墅,据说他家很有钱。
连那些外国孩子也讨好他。
只是他身子不太好的样子,他从来不参加体育活动。
其实他们两个人没什么交际。
要说问渚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朱闻好,大概是在一次体检之后。
问渚晕血,是他背着问渚到校医院的。
他见过问渚的父亲,是个威严十足的人。
温颍在学校里也很受欢迎,她为人大方,待人又宽容。
每次问渚被打的鼻青脸肿,都是温颍给他创可贴,还温柔的嘱托他不要碰水。
问渚在国外的那一段时光,实在不算是愉快。
可在他十四岁的那个夜晚过后,一切都变了。
朱闻不见了,只剩下问渚还在。
是的,问渚死了。
现在的问渚,不是以前的问渚了。
他被问闫收养,变成了问渚。
朱闻,连同他的学籍和档案,被一同销毁,和那个死去的问渚,一起被洒落在海底。
只有鱼群知道……
从那以后,他就和温颍断了联系。
所以人,都以为他失踪死掉了。
却不知道另一个他已经在黑暗中重生。
再爬高一点,或许,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那个女孩。
问闫对他并不好,只是无休止的训练和鞭笞。
那段时间,他痛苦的像条狗……
直到,问渚20岁的时候,他回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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