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飞光的声音压抑着冷意的声音传来:“这是炼魂术,进补生前有极大怨气的鬼魂可增强魂体,这老不死的想走邪路。”
林玄秀眉紧蹙:“只有横死的人才会极大的怨气,而横死中死前遭受极大痛苦的鬼魂,怨气最为强烈,所以这连续发生的命案连这位探案能手小侯爷也无法侦破。”
林玄还是小瞧这位小侯爷的能力了,当晚,小侯爷特地来请示明珠。
他一月来推翻无数推测,抓了又放好几个嫌疑人,最后已经不再寻找凶手,而是通过受害人寻找线索,竟然让他找到几个关联之处。
他派了几十个衙役在可能的下个受害人家里埋伏,还邀请明珠现场直播。
明珠原本被焦尸吓得魂不附体,但此时听到可以亲眼看见真凶被捉,竟一时忘了害怕。
林玄看到小侯爷的部署,暗暗点头,与楼飞光推测的方向大体一致,她指尖掐诀,几只纸鹤飞去,与明珠等人一同等待。
老魔头行事向来不将人放在眼里,在他眼中小侯爷这般天皇贵胄也不过是区区凡人,根本不惧,以他的自负,即便知道有凡人推测出他的下一个目标,也不会改变目标。
入了夜,林玄感知到纸鹤被焚,她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赶去,与此同时一个浑身焦黑的衙役拖着最后一口气赶到府衙:“烧了又烧了。”
小侯爷立刻神色凝重站起来,往那处赶。
林玄看他一眼,顺手将明珠定在房中,飞快往魔头出现的地方飞去,远远地,火光通天,如被泼了猪油般照亮了一条街,百姓哭天喊地,林玄望着百姓,顺手燃烧了一张雨符。
顿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百姓大喊老天有眼,待火下去,百姓的声音也逐渐安静,林玄终于在嘈杂的人气的寻到一点魔气。
那魔气消失在一处青山之下。
“是如梦境。”楼飞光道。
林玄皱眉:“如梦境又是什么?”老魔头向来嗜杀,越是干净美丽的名字,往往越血腥。
“如梦境,可以窥见人内心最渴望的东西,越得不到越想要,所以人一旦进入在幻境中就难以自拔,而且这如梦境不但能营造还能回顾前生,让人溺死在安乐乡中。”
林玄凝了凝神,唤出得当刀:“赵自持恐怕就是被困在这个如梦境里,怎样才能破了这个幻境。”
楼飞光冷笑道:“只有他自己可以。”
林玄不再言语,她握紧得当刀,一手扔出一张雷符,一道雷打在结界上,空气轻微颤了颤。
林玄眸中闪过诧异,他可是亲眼见过两百年前这魔头是何等翻江倒海,现在竟然一张小小的雷符都能打动。
见此,林玄扔出得当刀,奋力一击,那不甚坚固的结界被神器一击,顿时破开一个口子,林玄立刻钻了进去。
结界内,青山高远,云雾缭绕,宛若仙境,如画般的美景中,有一座白色的宫宇。
林玄脚步顿了顿,望着宫宇前那身子挺拔的少年,那身影,是赵自持。
少年转过身,见到林玄,冷疏的眉峰如冰雪消融:“林玄,你怎么来了?”
林玄眸色一冷:“魔君特地引我来这,究竟为何?”
‘赵自持’和煦如春的神色顿时冷下:“本君只是想瞧瞧你这个两世都搅得那几人不得安生的女人,究竟有何能耐。”
林玄冷道:“你是想见我还是能力不济无法与我一战?”
魔头神色一僵,脸色更为阴沉:“我确实不是你对手,但我和这个小哥共享一体,你舍得打我?”
林玄捏紧得当刀,心中戒备。
魔头的话是不可信的,她和这个魔头有不可跨越的实力差距,不能因为敌人的一句话便掉以轻心,但真若打起来,那魔头躲在赵自持体内,受伤的都是赵自持,林玄也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
“赵自持在哪里!”
魔头暧昧一笑:“自然在他的温柔乡里,怎么?你也想去?”
林玄弯唇一笑:“你莫非不知,这是溯回镜,乃是江明秋的法器。”
魔头微微一怔,下一刻,他便被江明秋落下的术法禁锢。
如梦境令人灵魂流连忘返,是魔头禁锢人魂魄的法宝,也给了林玄将赵自持带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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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庭院,千百种花枝缠绕,已是阳春三月,府内如花海般,满园香气。
唯有一处庭院内,花枝被寒霜覆盖,迟迟无法发芽。
那光秃秃的灰枝中,一道翩然白影翻飞,那是个极为清朗冷淡的男子,他的剑如银白的月,如他的人一般冷傲。
林玄的眼忽地黏住了般,双脚不听话往男子走去,说:“大少爷,梵音寺的道迷大师在等你。”
那如月般的男人如游龙般矫健,他游刃有余收回剑,神情淡漠,眼角的泪痣红得像血随时要滴下来一般:“你已决定离开周家?”
林玄这才看清男人的脸,竟然是悟凡大师的脸,林玄惊诧不已,但不论她心中如何狂风巨浪,嘴却不受控制:“天高海阔,并非只有一个周家,我不过是一时艰难才投奔周家混口饭吃,要修剑道,普天之下唯有天罗门才是正统。”
周元州如一块碑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连下巴都是绷紧的,声音仍是冷静:“周家的剑术,独步天下。”
林玄只听自己毫不留情说:“少爷,我所说的剑道和剑术是不一样的,凡人的剑,只是伤人的武器。”
第59章 回家
周元州如雕塑般立在那里不动, 刀削般侧脸显得有几分落寞。
林玄附身之人却不再说话,她目送周元州收回剑,眼见着他弃剑从佛。
不多久, 林玄便知这个女子也该走上自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