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让人被掳走,今晚给我站院儿里蹲一夜马步。”
“唉,得嘞。”
甄晦挠挠耳朵认命,毕竟人确实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丢的,要不是穆京宸信任自己,怎么可能单独留渝棠一个人站在街口上。
“叫上人和我去一趟碧麟商会。”
穆京宸不再废话,接过甄晦递来的枪后开门迈上了及时出现在面前的一辆斯蒂庞克,只听轰的一声,一连好几辆漆黑锃亮的汽车扬尘而去。
碧麟商会,由峪临城里的乡绅把持构成,是碧麟会所依仗的资本后援,商会会长林粤黑白通吃,既是倒卖文物的商人,又是碧麟会的头儿。
比起其他商会组织,碧麟商会有碧麟会的保护,可以说是倚靠暴力霸道非为,常常扰乱市场秩序,甚至行强买强卖之事,奈何林粤是个心狠手辣的奸诈之人,凡是有反抗之意的人要么被他暗中做掉,要么被他赶出峪临。
商会大楼和峪临城行政厅在同一条街上,却比行政厅修筑得还要奢华浮夸。
穆京宸带人赶到时,林粤正在二楼和洋人谈生意。
他们要避人耳目秘密商谈,林粤正在极尽夸张地和对方夸耀被碧麟会罩着的这栋商会有多么安全:
“要知道,一楼的上百个兄弟们带着能堪比军队的家伙事儿,连只苍蝇都不可能放进来,放眼整个峪临,没有比我这大楼更安全的地方……”
“砰——”
只听一声巨响,密谈室的大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林粤的笑容还僵硬在脸上,就看见一星眉剑目的年轻少爷拎着他已经半死不活的秘书一步步向他走近,犹如一尊被杀伐戾气雕琢而出的玉面阎罗。
“原来是穆小少爷,”
林粤很快认出他来,随即换上了一副阿谀宽和的笑容,“不知穆小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我的人被你们劫走了,”
穆京宸将手里拎着的人摔到林粤面前,另一只手则状似随意地转着枪,“给你十分钟时间,交不出来人的话晚一分钟我杀你一个人,看看你们碧麟会够我杀到几时。”
“穆少爷别动气,”
林粤呵呵笑道,他从来没下过要劫人的命令,也不知道是手下哪个天杀的废物骄横惯了惹到了穆京宸头上去,
“不知是在什么地方劫了您的什么人?我好吩咐下去让手下交人。”
“五分钟前,簋市街的馄饨摊上。”
穆京宸冷嗤一声,“林老板的人胆子还真不小,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抢人。”
“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粗人,就是欠管教,穆少爷别担心,我定让他们将您的人毫发无伤地送回来。”
林粤在心里嘀咕,这才五分钟您就跑来我这儿还把我的人给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抢的是您媳妇呢。
“毫发无伤?”
穆京宸将手里的枪抛到半空又接住,突然一把摁住枪柄,冰冷的枪口抵在林粤太阳穴上,“你以为我只要他毫发无伤?林老板,我可是要他心情愉快身心健康,等会儿若是让我发现他眼里有一点不开心,你们就统统去给他的好心情陪葬。”
“穆少爷言重了。”
林粤轻轻偏头避开他的枪口,他并不想和穆家的人起冲突,“我这就让冒犯您的那个废物过来给您道歉。”
穆京宸挑了挑眉,把林粤赶起来坐在了他的沙发上。
甄晦则非常懂事地拎出一只怀表,帮穆京宸计时。
碧麟会的人办事确实很快。
不出十分钟便能听见外面脚步匆匆,随即只见一个大块头像蛤蟆一样跪扑在了地上,
“老大、老大……饶命啊!”
穆京宸认出这人是那日在攀花楼被小弟称为“疤哥”的人,看来是对渝棠贼心不改。
“人呢?”
林粤忍住一脚踹死他的冲动,“求我没用,你不如跪去求穆少爷饶你一命。”
“我想带人去城外仓库、谁、谁知道刚出城,渝棠就打伤了两个兄弟逃进了郊外的乱林,我们几个追、追丢了。”
疤哥把脑袋紧紧贴在地上,根本没胆子抬眼看林粤。
林粤忍不住重重一脚揣在了他肚子上,将他直接踹出好几米,疤哥捂着胸腹疼得嗷嗷叫,直喊饶命。
“养你这个不识眼色的废物,穆少爷的人你也敢动,你这条烂命赔得起么?”
林粤拔枪上膛,摆出态度给穆京宸看,若是不舍去疤哥,恐怕这穆少爷会像砸攀花楼一样把他的商会给扫平了。
“饶命啊、饶命啊穆少爷,我、我给你们带路,那林子那么深渝棠跑不远的、现在去追肯定能找到他,饶命啊!”
疤哥扯着穆京宸的裤脚哀嚎,被穆京宸踹开踹得更远。
“我问你,你带他去城外仓库想做什么?”
穆京宸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摇尾乞怜的疤哥。
“我……”
疤哥被他这一眼看得满身冷汗,吓得几乎破了音,“是小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穆少爷饶命,穆少爷饶命啊!”
“就你也配向我求饶?”
穆京宸偏过头去,一枪打在疤哥手掌心,一枪打在他的档上,鲜血溅了满地,疼得疤哥像蛆虫一样扭曲地摊在地上鬼哭狼嚎。
“让他闭嘴,吵死人了。”
林粤咬着牙让人把疤哥拖下去,好在穆京宸没直接要了他的命,虽然命根子是废了,但抢救抢救人命还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