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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手机关机

罗父回来，阳台上的母子也跟着回到电视机前，珂珊最后一个过来，捧着罗良玺递来的热茶慢慢喝。

春晚节目很没意思，罗母坚持到九点回了书房，罗父无所谓，拿着报纸翻阅。

罗良玺凑过来，轻声道：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

他们家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最小的房间做储物室，罗良玺的房间比她想象得更干净。

古典的红木立柜里满满都是书籍，墙上倒是没有贴什么奖状，大概罗母不欣赏这样的行为，她对他的要求更高。

靠客厅的那面墙上，搁着几个造型精美的镀金奖座。

珂珊拿起正中间的那座，碑体上刻着新科技创意专利奖几个字。

罗良玺靠过来，抽了奖座，放回去，抽着烟看了一会儿，笑：没什么好看的，也就这样。

珂珊依偎过去，心头空无着落，抬头看他：你后悔改行吗？

男人摇摇头：做哪一行不是做，都差不多。

她捧起他的脸，凑上去轻吻一下：如果有机会，真希望你能做回自己喜欢的东西。

罗良玺不以为意，刮刮她的鼻子。

他们在房里耗了一会儿，显然罗母的威严和影响力永远存在，罗良玺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去酒店吧。

珂珊没意见，他不提的话，她快扛不住了。

她硬抗着罗母扫过来的视线，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罗母把不开心摆在脸上，到底还是没有说不行，但一语双关：良玺你已经是个成年人，这种事我也不干涉。自己把握好尺度。

他们去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开了房，因为是年关，商务房早已订满，就剩下两套总统套房，价格还是平常的双倍，问他们要不要。

罗良玺点头，拿出证件登记刷卡。

他订了四天。

珂珊插了一嘴，说什么时候有商务房空出来麻烦通知一下。

总统套房很大，大到有些空荡荡。

趁着男人去洗澡的时候，珂珊拿着手机说下楼买包香烟。

罗良玺让她等一等：我洗好陪你去。

珂珊说不用，酒店隔壁就是二十四小时连锁便利店，还问他想吃点什么。

她从酒店里出来，冷冽潮湿的空气瞬间侵入骨髓，珂珊紧了紧大衣，买了香烟后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

香烟一口下去，眼泪从腮边落了下来。

窒息的感觉如此强烈，她希望冬风越大越好。

手机忽然叫了起来，又是另外一个让她反呕的根源，是母亲梁春。

梁春的声音刚刚透过耳膜，珂珊立刻抓紧了胸口，大口喘气。

一年之期过了半年，小珊啊，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梁春娓娓道来，调子抑扬顿挫。

珂珊冷着一张脸，面对她，她连眼泪都没有：做事要有始有终，我...

梁春直接打断她的话：别放屁了，你从小谎话连篇，以为我会信一句？

珂珊失去理智，低吼：我本来就不想回去？回哪里去？哪里有我待的地方？！

梁春不屑冷笑：妈劝你别发疯了，对谁都没好处。

她懒得跟珂珊废话，直接挂断电话。

罗良玺找下来时，珂珊正坐在便利店里面靠窗的位置上喝啤酒。

他把人带回去，她说头有点痛，可能是刚才吹风不舒服。

罗良玺放好热水澡，把人送进去，转头打内线电话要了感冒药。

珂珊吃了药，晚上睡得很沉，直接错过了第二天的午餐。

她急忙爬起来给罗良玺电话，男人叫她休息，其他的不用管。

珂珊晚上带着一脸病容去敢去罗家，罗良玺神色一暗，罗母正在试着新买的衣服，不冷不淡地让她进来。

既然不舒服，就不要硬挺着过来。我们家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吃过晚饭，罗良玺载着珂珊去酒店，面色沉沉。

说是住到年初四中午吃过饭再回苏南，他们初三就退了房，从外环上了高速。

尽管车内开着空调，珂珊还是紧裹着大衣，偏过脸去，透过侧面的窗户看外面萧索的冬日风景。

墨绿的松柏一颗接一颗地飞速倒退，远处田地发出灰色的影子。

她摁下车窗，让大风刮进来，接着点了根香烟。

罗良玺看着前面的路，道：你的病还没好，别吹风，别抽烟。

珂珊当做没听见，半阖眼皮，享受着刺骨冷风带来的透气感。

过了一会儿，她笑了一下：我不该跟你回来的，闹得大家都不开心。

罗良玺紧握一下方向盘：不关你的事，我妈就是那样的人，不太会说好话。

珂珊拧眉，转过脸来：我不要她说我什么好话。

我不需要她来讨好我，我只是要....

要什么呢？

算了

，要什么都要不到就是了。

汽车开进市区，道路两旁挂满了红灯笼，一半的店铺还在歇业中。

路过环亚商贸城时，大门内陆陆续续进出着好些人，似乎里面在做活动。

珂珊指了过去，指的是旁边的便利店，还是那个借口，要去买包香烟。

罗良玺深吸一口气，靠边停下来，珂珊走出去两步，见他弯腰朝这边说话：快点回来，这里有监控。

珂珊进了便利店，在里面转了一通，然后趁着别人结账挡住入口处，便往侧门通向商场的方向出去。

她什么都没拿，就是口袋里揣着一只钱包，从她出去的那一刻，手机立刻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