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电梯处,阿聪替杨雪开门,然后道:“我就不上去了!”
得月楼顶层,一片漆黑之中,方明景坐在躺椅上,遥望着无尽的夜空,偶尔,他的目光也会掠过监视器,那里,有杨雪的身影。
五楼……十楼……
当电梯停下,门开之时,得月楼中的灯,突然同时开了,满目刺眼的光华,如同烟花在黑夜绽放,方明景眯了眯眼睛,极力的适应着黑与白的交替,然后,他摩挲了一下胸前的吊坠,那里,有他与秋若枫初见时的照片。
人生犹如初见,匆匆中的一瞥,最是动人,也是那一瞥,令心高气傲的他,从此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永不停息的追逐着那个执念。
永不能至,心向往之。
方明景在心里回味着往事,脸上慢慢的浮现出微笑,这一路走来,他走得如此艰辛,可是,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美轮美奂的园林,在眼前如画的展开,步入其中,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坐吧!”
方明景的声音,打破了园林的寂静,杨雪在方明景身边坐下,他想过无数次两人相见的场景,但没有想到,会是如此平静,如此自然。
回到想遇的地点
才知我对你不了解
秋若枫的歌声,有如天籁般在园林中回荡,方明景转过头,目光飘向杨雪,“还记得这首歌吗?”
杨雪点头,“在帝京酒店,若枫说把这首歌送给你一个人……”
“我一直以为,那是送给我的!”方明景回想着往事,面上浮现出笑容,“我知道自己傻,可是为了若枫,我愿意傻!”
杨雪没有言语,只是从容的望着方明景,面容憔悴,满头白发,方明景苍老得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唯一不变的,是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可杨雪已经非帝京酒店相见时的毛头小子。十五年的时间,他学会了沉稳,学会了责任,更学会了包容。
曾经,他对老爷子的安排反感之极,可是今天,他却体会到老爷子老泪纵横时的心态。
在这世上,他和方明景一样没有亲人,可是他有秋若枫,有爱着他的女人,有亲如兄弟的战友,可是方明景呢?
除了财富,方明景一无所有。
所以,做为胜者的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去计较。
“有时候,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不是你的能力,而是你的命运,明明你走的是一步死棋,明明你面对的是一个死局,可你就是能把他走活!”方明景的声音再起,不大,却有些冷漠,“你明明是株野草啊!随时都可能被人踩在脚下的野草,你怎么可能爆发出这么强的生命力?”
“是啊,我是野草!”杨雪平静的道,“包括你在内的很多人,都可以一脚踩在我的头上,但你们恰恰忘了,野草是踩不死的!”
“也是,野草是踩不死的!”方明景自嘲般喃喃的自语,“我怎么想不到这一点呢?我一直以为,野草是可以踩死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你是胜了,可在我方明景面前,你永远是棵野草,永远!”
“你错了,在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永远的参天大树,所谓的参天大树,都是由野草慢慢成长起来的,方明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败在哪儿吗?”
方明景倏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杨雪,一瞬间,他仿佛凝聚了所有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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