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地一声响了。
粟正走进去,冲张斌挥了挥手,对方的那张蠢脸随着电梯门的关闭而消失。
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段高德地图一般的指示,粟正顺从地走着,上地铁,下地铁,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了一个普通的小区门口。
七点多,很多老年人牵着狗到处溜,还有一些中学生背着硕大的书包匆匆往家走,一派生活景象。
粟正在高级小区里已经住了很多年,他是个爱享受的人,从前在北京就算一月花一万五租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只要装修有品位,周围环境好,他也愿意。后来自己有钱后,干脆买了套豪华公寓,几乎把自己那几年攒的家底掏干净了。
上一次进出这种平民小区,还是他高中毕业之前。
这里的烟火气给他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仿佛那十年间在北京光鲜度日的记忆都是假的,他还是那个留着厚刘海,背着假阿迪书包,回奶奶家的高中生。
“小伙子,是不是没带卡呀?”
后边一个大爷提着超市的塑料袋,掏卡刷开了小区的防盗门,粟正跟着走了进去。
他在公文包里找到了钥匙和门禁卡,顺利的进入了单元门,等他打开房门走进去后,终于松了口气。
这里是他一个人住。
玄关一双拖鞋,餐桌上一个马克杯。
放松后的粟正感到一阵饥饿——上一个世界里他就是饿着肚子被杀死了——想起来就生气,他决定先给自己弄点吃的,反正这个其貌不扬的普通房间激不起他半点参观的兴趣。
厨房里的冰箱意外气派。
小小的空间里塞着一个双柜门一米宽的美的冰箱,像是个银灰色的变形金刚委屈巴巴儿地躲在这里。
粟正拉开柜门,发现里面很多蔬菜、水果和酸奶。
这些东西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但这会儿他饿的胃里火烧火燎,只想吃点米啊面啊。
最终,他在冷冻格发现了速冻饺子,荠菜猪肉馅的,简直完美。
他给自己一气儿下了三十个,饺子白白嫩嫩,在沸水里活泼地翻腾,看的粟正口舌生津,只想一口一个,把它们全吞下肚去。
趁着煮熟的时间,他跑到客厅里把电视打开了,老电视,小液晶屏,但这种‘复古’的居家感意外令他十分愉快。
电视里正在放综艺,粟正不爱看,把台调到戏曲频道——这下就更像了,他念高中时住在奶奶家,他奶奶以前是地方文艺团的骨干,没事儿就喜欢哼京剧,最喜欢《穆桂英挂帅》老想当女中豪杰,粟正从小受她影响,对京剧也略懂一二。
电视机里咿咿呀呀的唱着,电视机前粟正抱着盘子吃饺子。
他光脚踩在拖鞋面儿上,圆润的像小熊软糖的脚趾头动了动,自在又舒服。
这简直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过的最舒服的一天了,世界总算是开了眼,粟正心想,什么情啊爱的,生啊死的,都等今天以后再说,老子要好好泡个热水澡。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浴室里有没有浴缸这件事。
粟正跑进浴室,里面空间不大,却格外干净整洁。瓷白的盥洗盆里一滴水渍都没有,洗手的香皂也很干燥,没有泡泡留下的白印子。
浴缸如他所愿的立在那里,里面有一层薄薄的灰,用淋浴头一冲就能掉的程度。
浴衣挂在门后,仿佛一切都准备好,就等他泡了。
粟正二话不说,迅速地冲洗了浴缸,然后放热水,放沐浴露。一边放水一边放沐浴露可以打出浓密的泡泡——粟正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是个精致的gay,非常喜欢泡泡浴这种花哨的东西。
浴室的镜子很大,可以照全身,这点略有变态。粟正心里这么想,却飞快地脱了衣服,穿着平角内裤自我欣赏起来。
平心而论,粟正有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桃花眼勾人,高鼻梁端正;皮肤是豹子一般油光水滑的蜂蜜色;八块腹肌、两条人鱼线整整齐齐;还有这腰,紧紧一收,正好和肩宽形成一个令人羡煞的倒三角;屁股更是没得说,再松垮的牛仔裤穿上身也能给它撑出弧度。
他几乎占尽了便宜,唯有一点,美中不足。
身高。
一七二,在北方男子中绝不算出彩的身高,任他如何魅力四射,只要身边站了个一米九的大兄弟,粟正就会自发地默默走开,绝不给自己留下任何会被人比下去的机会。
好在他身材比例不错,穿双底厚点儿的鞋,勉强可以装成一七五。
但就算这样,他的好几任小男友还是都比他高,久而久之粟正就自我克服了。他搂着那些高个儿的小情人,仿佛土豪搂着高个儿模特,任你长到两米三米还不得被我骑。
后来他被傅秉英骑了,得了做0的乐趣,就越发不在乎身高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粟正欣赏完自己,热水也放好了,他觉得自己需要一顶浴帽,又开始在盥洗台下边的柜子里翻来翻去。
浴帽没翻到,却翻到了一堆润滑剂。
粟正拿起一看,果然是自己惯用的牌子,想到这儿他不禁觉得菊花有点痒,被傅秉英搞过之后他通过前lie腺自wei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真是甜蜜又苦恼。
但他想了想还是把东西放下了。
这些天来回折腾实在是有点累了,先好好睡一觉,明早再给自己来一发美妙晨间p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