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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再次中枪的美作举手表示投降:“好吧,说实话我也这么认为这纯属番好意,可关键是类不是这么想的。”

他有些同情地看向道明寺:“如果类觉得阿司你不够尊重他,这事情恐怕就真的闹大了。”

美作做了个‘没辙’的撇嘴动作。

西门不说话了。

道明寺的眉心简直都快打成了个死结,半晌,他咬着后槽牙憋出来这么句话来——

“我回去睡觉了!”

西门猛然抬头,早上十点的太阳光芒万丈。

他旋即露出个叫道明寺憎恨不已的‘果然如此’的表情,口吻轻松地调侃:“阿司啊~就算你想紧随类的脚步摆脱童贞的身份,挑的时机也未免太早了吧。”

起竹马长大、形影不离到堪称亲密无间的三人对道明寺的性格简直了如指掌——尤其是清楚,当他在生气或者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就会选择要么以乱找人撒气的方式、要么以嚷嚷着回去睡觉的方式来逃避。

美作反射性地把拽住起身欲走的道明寺,却差点被对方的力道带着跑,顿时心里暗骂他壮得像头斗牛士的牛——接下来按捺住想扶额的冲动,耐心劝导道:“这样逃避是不行的,你听我好好说行不行阿司!”

道明寺僵在原地动不动。

意识到他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美作立刻明白阿司要走的决心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赶紧加把劲,再接再厉地说:“我建议阿司你最好以最快速度去跟类解释下我们的用意,然后稍微道个歉就行了。”

道明寺狐疑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反问:“就这样?”

美作肯定地点头:“就这样。”

西门酸溜溜地帮腔:“啧,反正温柔的类平时对你容忍度特别高~”

道明寺眼睛亮,点不知道谦虚为何物地点头:“你说的是,类对我比对你们两个温柔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早说啊!我现在就去!”

“停停停!”美作听他前半句听得牙痒痒,后半句后又觉得自己真是服了他的雷厉风行,说风就是雨,只好又伸手拽他回来。

“还有什么事!”道明寺极度不耐烦。

这臭小子。

只听美作话锋转:“现在的关键不是类原不原谅我们,而且以后我们应该用什么手段处理相似的问题,才能达到不激怒——嗯,起码是不引起类反感的情况下,替他把关。”

道明寺霸气地挥手:“这种小事,闯到桥头自然直!”

他是再也抑制不住想跟类和好的心情了,当下就扯开美作的胳膊,大步大步地往出口走。边走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司机,后来是干脆跑了起来。

“……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谢谢。”

被利用完了就扔的美作忍不住吐槽出声。

西门好整以暇地靠墙看他:“你觉得类会这么容易就原谅我们吗?”

美作若有所思,踌躇了会儿,才慢吞吞地回答:“如果是以前的类,我敢肯定;但昨天的类……如果他身上的变化不是因为临时受了刺激所导致的话,阿司成功的概率就很难说了。只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类并没有真把这事情太放在心上。”

西门的笑扩大到了眼角:“阿司被你三言两语给糊弄得深信不疑呢。”

美作全无愧疚之情地嗤笑,不再掩饰算计道明寺的事实:“谁叫他摔坏我的手机还摆出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交给类整治他,磨磨他的坏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西门:“我要跟过去看看。”

看好戏。

美作兴致勃勃地紧跟其后:“我也去。”

只是美作没想到,他的希望要落空了——

类没来上学的原因根本不是f3所料想的‘闹脾气’或者心情不虞,而是他从昨晚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发起了高烧陷入昏迷状态,直到早上才渐渐退热,但人仍然没有醒来。

第8章释怀

类这场来势汹汹、反反复复的发热把花泽家的人全给吓得够呛,紧绷的神经直到家庭医生如释重负地宣布高热不会再卷土重来时,才松懈下来。

——光是看着躺在床上的类少爷褪去不正常的潮红的脸庞呈现如纸的苍白,他那憔悴的样子,简直能心痛死这些把他当眼珠子样爱护的佣人们。

自然也没人细心到想着去通知f3了。

于是当道明寺脸心虚地赶来‘探望’的时候,这些人表面神色如常,心里还结结实实地为对方的高效和消息灵敏度吃了惊。

殊不知这纯属是个美妙的巧合导致的误会。

十分钟后,道明寺和紧跟着赶来的西门、美作三人起坐在类的床前,他们神色别扭就像紧张地等着向家长承认错误的小孩,在不得不面对事实之前,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和翠绿的枝叶无所事事。

渐渐的,类的脸颊恢复了些微的红润,先前因难受而轻蹙的眉也无形中松了开来,呼吸转为平稳,双手老老实实地交叠着摆在小腹带的被褥上。

洁白无瑕的柔软枕具里,他的睡颜安详得像是纯洁又可爱的天使。

美作忽然出声打破了这室的沉默:“唉,想不到类竟然是生病了。”

道明寺的声音闷闷的:“我宁愿他是生我气。”

西门顺手揉揉道明寺的卷发权表安慰,结果下瞬便被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痛得“嘶——”了声,脸嫌弃地看着红通通的手背压低了声音骂道:“阿司你这混蛋还真下狠手!”

美作点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意思都没有。

考虑到睡梦正酣的类就在眼前,有所顾忌的道明寺和西门眯着眼睛瞪了会对方,算是用眼神达成了‘暂时休战、出去再打’的临时协议。

“……哈哈,我想起这样的情形很久以前也发生过次。”美作忽然乐了。

西门偏过头去看着他。

道明寺爱理不理地把脸埋在手心里。

美作努力回想细节,半晌才说:“估计你们忘了吧,小时候,有次阿司扯坏了类心爱的玩偶,哦,好像是小熊娃娃的条胳膊吧。要知道类那时候特别宝贝那个娃娃,他看到这种情况,只是边什么话都不说地抱着熊边吧嗒吧嗒地掉眼泪。阿司你明明心里愧疚,但真被无视了又很不甘心,说了些言不由衷的风凉话。西门看不惯你欺负类,跟你吵了起来。吵架吵得我实在心烦,就忍不住骂了你们顿自己走了,结果第二天你们全都乖巧得要命地来我家道歉要和好。”

怀念的同时,他不由得有些感慨:过去那些虽然爱闹别扭但本性还是懂得体恤朋友心情的小家伙们怎么就长大成这么气死人的个性了呢?

道明寺抬起头来鄙夷地睨了他眼,夸张地咧嘴:“哈?有这回事?该不会是你瞎掰的吧。”

美作额角青筋暴跳:“……你这个死小子。”

虽然他早有预料他们忘得干二净,但当事实真摆在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不爽。

西门倒是隐隐约约的有些印象,但他觉得美作被气得七窍生烟的表情十分有趣,于是没半点出来解围的意思。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第四个人微弱的回答:“嗯,我也记得呢。”

是类。

“类,你终于醒了!”

“快去喊医生来。”

“类你饿了吗,想吃些什么。”

三人几乎高兴得蹦了起来,凑上去七嘴八舌地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心。

类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半睁着眼,迷迷糊糊地打量了他们半天,失焦的眼眸才真正对上:“你们都来了啊。”

他沙着嗓子,虚弱地说。

想起身,但脑子里简直跟被灌了铅样沉,四肢也跟面条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类索性也就放弃了。

以往沉静如水的茶色眼眸此刻被润上了雾蒙蒙的水色,又长又密的眼睫毛跟小扇子样忽闪忽闪的,轻度干裂的薄唇和眼睑上浮现的淡青色叫人心疼。

美作叫来了守在隔壁的家庭医生和佣人们,看对方给类那条白皙又纤细的胳膊拭汗,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仅移不开视线,甚至还油然生出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奇怪,和打扮清爽性感的美眉们零距离接触都不会出现这类反应的啊。

在类慢条斯理地用小银勺享用清香四溢的小米粥时,西门忽然开门见山地问:“类,你准备直保持这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吗。”

美作紧张地瞟了西门样,满含着他的不赞同。

道明寺罕见地没有吭声。

类停下了往嘴里送粥的勺子的动作,平静地看向西门,后者却也坚定地凝望着他。

看来是定要给个能够说服他们的答案了。

类这么想着,把喝了半的粥饭搁回盘子里,酝酿了会,试探着发问:“……我只是在思考个问题。”

f3反射性地神情凛。

“喝抹茶还是喝麦茶比较好?”

他诚恳地问。

下刻原本正襟危坐的f3同时用杀人的眼光看他。

成功戏弄了他们的类露出个调皮的浅笑来,可爱的酒窝让这份笑容加生动:“好吧,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

“这个问题就是,”他眨眨眼,“如果你们的某位挚友注定和某位身份与他不匹配的女性坠入爱河,为此历尽千辛万苦,包括差点众叛亲离、抛弃自身的责任,然而这段劳心劳力的爱情最后还是会戛然而止的话……旦有机会,你们会出手制止这切的发生吗?”

这样无厘头到天马行空的问题显然超出了f3事先料想的范围。

西门仔细地审视了番类那状似坦然的神色,没有看出任何对方是在信口开河糊弄他们的端倪来。

难道昨天他真的是在烦恼这个问题?

心思素来细腻的西门和美作始终半信半疑。

“哈,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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