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的。”季听白轻轻碰触那红色花蕊,又露出那熟悉的笑容,“这里迟一个月开花。”花彼岸算算时间,花期大概十天,离开夏令营的时候,花大概谢得差不多了。
“听你这话。你不会种了好多吧?”花彼岸问。
“不多。但每个月都有。”季听白根据自己的生活轨迹,在世界各地都种有彼岸花。
“你这人可真奇怪,你究竟是喜欢彼岸花呢?还是喜欢红色呢?其他东西也没见你用过红色,倒是到处种彼岸花。”说着说着,花彼岸不由得醋起来,“处处留情,你可真是渣男。”
季听白转身看向花彼岸,问:“我只钟情于红色的彼岸花,怎么算渣男呢?”
“只是我没找到自己想找的那一株罢了。”季听白微微叹息。
否则他定会摘它回家,日日养着,不再四处种花。
花彼岸有一瞬间听错了,仿佛听到季听白说钟情于他,并非这花的品种。
季听白觉得时间正好,拿出小抄认真看了一遍,才开口问:“你信命中注定吗?”
这是哄Omega的方法之一,从网上新摘抄下来的攻略。
季听白计划得非常好。
先问出命中注定,不管花彼岸回答信还是不信,他都会以一定有命中注定作为回答。
从而引出那句:若不是命中注定,这么爱彼岸花的我为何会碰上名为花彼岸的你。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花彼岸的回答却出乎季听白的所料。
“命中注定。”花彼岸声音很低,泄露微不可查的哀伤,“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四个字。”
“为什么?”季听白下意识问,随后才意识自己的节奏已经被花彼岸带走,并将会走向他不想碰到的未来。
花彼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冷笑,叹息,带着隐隐的恨意,还有若有似无的埋怨。
“命中注定就像在说,我师傅注定要死,我师门注定要被屠,我注定流浪千百年,受尽人世苍凉,吃尽苦头后再被天道拒绝。”花彼岸越说越激动,“命中注定就是在说,我以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是自取其辱的挣扎!最后命中注定地一败涂地!”“不是的。”季听白抓住花彼岸手臂,“你和我相遇了啊。”这才是季听白想要的答案。
“一句命中注定就想把我这万年努力都化为云烟。我不服!”花彼岸说着最叛逆的话,泪水却决堤般往下流淌。
怎么止都止不住。
究竟藏了多少悲伤,才能凝成这样的泪水。
季听白不敢再问了。
他害怕了。
季听白缓缓松开手。
他害怕看到花彼岸更多伤痛,怕自己无法安抚。
恨自己出现得太迟,无法在花彼岸最伤最疼的时候给予一个拥抱。
手松开的那一刻,花彼岸缓缓转身,仿佛想要离去。
现在或许很迟,可至少……季听白下意识抱住对方。
紧紧地抱住。
他不期望能化解花彼岸心中的郁结,可至少能告诉花彼岸,他已经来到花彼岸的身边。
温热的胸膛给予花彼岸无限安全感。
花彼岸一瞬间以为自己依靠在师傅的怀里。
心中的猜想越发强烈。
随着季听白和他师傅相同的地方越来越多,季听白是自己师傅转世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
可花彼岸又担心这种感觉起来。
他师傅那样迂腐古板的人,一定会说一堆乱七八糟的古训,不和他相恋吧。
和师傅相恋的想法实在太大逆不道,花彼岸以前从未这样想过。
只是喜欢的人恰好是师傅。
花彼岸又无法拒绝这份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