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手里端着的新被子、新席子、新枕头,弦音心里嗤了嗤。
尼玛,又不是结婚,竟还铺上新床了呢。
鼓了鼓勇气,她跟着那些婢女后面进了外房。
外房里卞惊寒和素芳正在用晚膳。
卞惊寒还是坐于昨日中午他坐的那个位置,而素芳就坐在昨日中午她坐的那个地方,两人也是面对着面。
桌上也是红红绿绿一桌子小菜。
所不同的是,他是自己执着筷子在吃,素芳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也不夹菜,就默默数着白米饭在吃。
弦音有些意外,才一日的时间,他的手已经好了吗?
男人一个抬头便看到了她,沉静如水的脸色未见一丝微澜,凉凉开口:“有事?”
素芳闻言一怔,抬眼。
弦音抿了抿唇,并不意外他是这样的态度。
昨日他们两人可是不欢而散的,这一点她心里有数。虽然到现在,她依旧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神经。
原本她是准备来还腰牌的,当然,根本目的,也是想要前来看一看,但此时此刻,她却有些犹豫,毕竟素芳当面,还有那些婢女来来往往在中房里面铺床,这么多人在,看到他的腰牌竟然给了她是不是不好。
可他已经问上脸,若不还腰牌,她突然来这里做什么?
沉吟了片刻,她还是自袖中掏出那块腰牌,走过去将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王爷吩咐办的事已经照办了,我是过来还王爷腰牌的。”
言下之意,他的腰牌在她这里,只是因为他有事要她去办。
男人垂目瞥了腰牌一眼,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也未抬眼看她,就继续去吃自己的饭了。
弦音站在边上顿觉无趣。
见素芳看着自己,眸底难以掩饰的那一抹冷嘲和得色,她都不用去读她的心里,就对她的那点小心思清清楚楚。
眼睫颤了颤,她也未告退,也未对男人行礼,默然转身,拾步走了出去。
回到致远院,心里早已滋味不明,她坐在桌边,失神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得找点什么事做才行。
挑了挑灯芯,将烛火弄到最大,她拿出那些账簿来看。
平素就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这样的时候,她又如何看得进去?看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连账簿都拿反了,索性将其一扔不看了。
然后就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走动。
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也无法将心头的那抹越来越强烈的燥意压下去,偏偏“姐姐”这只小顽猴还过来跟她捣乱,一直往她身上跳,向她索抱,要她陪它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