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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方舟属实被木清惊到了。他没想到木清看上去好说话,却在问询当中还有所隐瞒,这个关键性的文件他和唐聿不是没想到,只是几乎找遍了地下室和钱景莱的住所、公司都没有任何踪迹。原先只为了把钱景莱诈出来的说辞,竟然在木清这里成了真相,木清真的掌握着刘常飞拿到的文件。
视频里的木清接着开始细数钱景莱和张锦之的勾当:
“钱景莱几年前造了那个佛像,出钱给老住持让他默认在寺院下面建地下室,我一开始只知道那是个他办秘密酒会的地方,直到我收到常飞突然发给我的文件,我才知道真相。
钱景莱用他的所谓‘生意’招揽了至少几千个客户,其中张锦之是给钱给的最多的,因为他的目的不是去那个地下室,他想要的是人体实验的材料。那个被杀的张意就是靠着和张锦之远房亲戚的关系被塞到钱景莱手底下做打手。
还有张意的儿子张跃潭,也是被张锦之派到泰国去的。张意家一直被张锦之监视着,就怕他漏嘴。刘武的到来是这些人没想到的,他们更没想到,在杀死刘常飞,利用张跃潭逼死张意以后,这份文件依然被我拿到了!”
木清举起文件盒放到屏幕前,眼神满溢着一团火:
“特殊行动研究所和特组关系匪浅,我不信任他们。我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公布一切,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诉特殊行动研究所副所长张锦之,请有关部门彻查研究所,我会配合所有的调查!”
黎方舟在路上五味杂陈。特组其实向来和研究所不和,但在大众眼里,特组与研究所任何一方出现公信力的问题,都会互相产生影响。住持提供的,显然只是他作为参与很少的人,提供的一份非常不完整的名单。即使如此,特组也会选择隐瞒研究所成员参与此案的证据。
所谓的权威和公信力,在对待研究所的问题上,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低声问云青囊:“方浅在哪?关情和王一言呢?”
云青囊尴尬:“这不你刚放我们回去不久嘛,我也是在家闲得慌才提前回来的,王一言已经带着他的人去信息部了”
黎方舟扶额:“我的锅,你快联系方浅和关情回来,找方浅的人把张跃潭找来,我去联系季心”
季心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黎方舟的电话:“张锦之那个狗东西,我跟他没完,我看那个抠门玩意儿这回还怎么去包庇张锦之!这事儿你别管了,你先把那个木清给我盯紧,趁这个空档看看佛怎么冒头”
黎方舟点头:“行,这锅就给你了”
报告厅人满为患,黎方舟站在前方:
“特组对张锦之的事情同样不知情,但是在这件事上,特组一定会追究到底。我已上报北城国安总部,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记者们抓住理直气壮的机会,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揪着木清的事情一问到底,黎方舟讲得嗓子冒烟,让云青囊站过来跟个保镖似的镇场子,还真唬住了很多人,提问也少了很多咄咄逼人。
唐聿这边的氛围完全不同。夏目斋一是追踪数据的一把好手,追起木清的地址来简直不要太顺手,唐聿边看黎方舟站在镜头前“舌战群记”,边浏览起夏目斋一查到的木清和刘常飞的过往记录,总之就是十分轻松。
“斋一,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战斗能力大概可以比得上一个师?”唐聿美滋滋地把斋一给的地址定为导航目的地,由衷赞叹道。
“信息部的系统做的很好,我很喜欢,做的快”斋一解释道
唐聿很少开车,开起来就酷爱飙车,这时候是早高峰,路上非常堵,却在唐聿左冲右突之下飚出赛道上的速度。
如果黎方舟在这里,一定恨不得立刻把唐聿方向盘给抢了。当年唐聿二十出头,刚拿驾照,还是伦敦那种方向盘在右边的驾照,载着黎方舟就往公路上狂冲,最后差点一口气砸进一池湖水里。要不是黎方舟眼睛好使反应快,唐聿和黎方舟早就成了亡命鸳鸯,就没有分手的事了,更别提现在这个样子。
木清最终是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被找到的,她坐在花坛边,头发还是披散着,衣服还是同一套,看起来那个惊世骇俗的视频是不久前临时发的。
唐聿带着斋一走到她的面前,木清恍惚抬头,像是又想起当时在李淑云的病房,唐聿镇定淡然的模样,面对唐聿,木清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可她必须给刘常飞的死一个交代:
“我一定要张锦之受到应有的惩罚,研究所如果参与进来,我不会让你们好过,那份文件,只要我不说,你们别想知道在哪”
唐聿的眼神还是很冷,他抬手把放在身后的文件盒拿出来:
“文件?你是说这个吗?”
这份文件盒和木清在视频里拿出来的东西一模一样,木清惊恐地盯着文件盒出神,忽然往后退了一步,警觉道:
“上次你就是用没有的东西把钱景莱诈出来的,谁知道你这次会不会又使诈?”
唐聿打开文件盒,拿出其中一张,念到:
“4月,提供十具尸
', ' ')('体和两具活体,现金壹佰壹拾万整;5月,提供心脏、肺、肝脏各五件,现金壹拾贰万整,6月……”
“不要说了……”木清不可思议地看着唐聿:“你怎么会找到的?我明明已经……”
唐聿反问:“我怎么会找不到呢?”他眼神紧盯着木清的脸,继续道:“你早上刚录的视频,又能跑到哪里去?钱景莱确实狡猾,但毕竟是商人,喜欢给自己留后路,你又怎么会知道他别的东西没有这些信息?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你撒谎”木清冷笑:“你们都以为我只是钱景莱的玩物,是被刘常飞拯救的羔羊,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对刘常飞给的材料深信不疑?”
唐聿并没有因为自己设的套被拆穿而窘迫,他只是默默听着木清继续说。
“因为我确实曾经为了更高的位置,爬过钱景莱的床”木清神色凄迷:“常飞去那个酒会前,钱景莱找上我,给我一个特别好的剧本,说要把我捧上去,我也正是靠着这个,才真正成为了所谓的影后……”
“我为了这个,百般迎合钱景莱,他给了我很多信息、很多资源,他的账目甚至能随便让我看,也因为这个,我以为那个所谓的酒会,不过就是互相应酬的场合而已,谁知道……”木清眼神有悔也有恨:“谁知道钱景莱不放心我,他想靠酒会把我永远和他的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一天,张锦之去了那里,那是一场淫虐的盛会,常飞不是这个污泥圈子里的人,他想让这一切公之于众,不过是螳臂当车,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唐聿,我看得出来,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所谓的研究所”木清拂过眼旁的一缕头发,微笑道:“文件我已经原原本本地交给能够很好利用它的人,你,还有黎方舟,都不是我要找的人。”
她抬头看了看上午十点的太阳,柔和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虽然完全没有化妆,此时却像有金色的光点在她的面颊上流淌着,她回头,巧笑嫣然:
“把我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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