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扶起风扇,揉着肩膀看向她:“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在想事情,没注意到地上的电线。”胡蝶看着他,抿了抿唇角:“我听声音好像砸的挺重的,要不你等会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荆逾摇头:“我没事。”
“可我上次就那样被轻轻砸了一下都青了好长时间。”胡蝶一脸内疚的看着他,“……你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荆逾叹了声气:“好吧。”
胡蝶走过去,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啊。”
“我真没事。”荆逾重新端起碗:“不信等会检查完了你就知道了。”
“嗯……”胡蝶低着头,不敢看他。
吃完饭,荆逾先送莫海回了家才跟着胡蝶去医院。检查时,胡蝶一直在外面,门又关着,她什么也没听见。
等了十多分钟,荆逾才从里出来。
她忙站了起来:“怎么样?”
荆逾抿了下唇角,说:“医生说要拍个片子。”
“这么严重?”
“也没那么严重。”荆逾怕她有负担,安慰道:“就是怕有什么问题,才让拍个片子,其实没什么大事。”
胡蝶垂眸不太敢看他,“是吗。”
荆逾好像误会了她的意思,声音都变得温柔了许多,“嗯,我得去拍片子,你带我过去?”
胡蝶点点头,在心里念了两声罪过罪过。
ct室在一楼,晚上没什么人,拍完等了四十分钟片子就发到了主治医生那边,也不需要病人自己再打印。
这次,荆逾让胡蝶跟着他一起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在电脑上看了荆逾的片子,“啊,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这两天肩膀不要太吃重,休息几天就好了。”
“好,谢谢医生。”荆逾看向胡蝶:“这下放心了吧?”
胡蝶轻轻“嗯”了声:“没事就好。”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胡蝶送荆逾到医院门口,看着他走远了,又立马转身跑了回去。
给荆逾看病的医生是胡蝶托蒋曼提前打过招呼的,为的就是能让荆逾在不起疑心的前提下做一次系统的拍片。
她回去时,赵医生已经将荆逾的片子打了出来:“从片子上看,他肩膀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影响到游泳。”
“可是……”
赵医生:“我知道你的意思,据你所说,他现在不能游泳,如果真的是因为肩膀上的伤,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撕裂造成的后遗症,另一种就是创伤后遗症,有一部分患者会因为受伤时遭遇的疼痛太过强烈,在后期的恢复阶段,会对这个痛感一直有所反应,只要牵扯到曾经受过伤的地方,他们会下意识回到受伤当时的情景,从而产生一种伤还未痊愈的假象。如果想确定是哪一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劝他去做一次心理测评。”
胡蝶听完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好,谢谢赵医生。”
“不客气。”赵医生又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胡蝶笑着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行。”
荆逾的情况和胡蝶想象中一样复杂,她能瞒住实情让他来做一次检查,可心理测评她想不到能怎么瞒。
邵昀同样也没办法,他想了想说:“这样吧,等我周末去见完人,我把东西发给你,到时我们一起找荆逾聊一下。”
好像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胡蝶握着手机,轻轻叹了声气说:“好。”
邵昀的效率很快,周六傍晚就把文件给胡蝶发了过来,她点开听了半分钟,给邵昀回了消息。
蝴蝶:我收到啦,谢谢邵昀哥。
蝴蝶:希望这个能对他有用。
邵:反正我听了他们说的话,都挺感动的,我想他应该也一样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
蝴蝶:就这两天吧,不想拖了。
邵:那我等你的消息。
蝴蝶:好。
胡蝶原本想着去荆逾家里跟他聊这件事,但计划远赶不上变化,周末那两天她因为在考虑怎么跟荆逾说这事,就没去海榕街。
荆逾大概是担心她情况不好,在周日傍晚带着莫海来了医院找她,当时蒋曼和胡远衡都不在,她从果筐里拿了西瓜,找了一圈没找到水果刀。
胡蝶放下西瓜,说:“你们先坐,我去护士站借一下刀。”
“不用弄了,我们刚吃过。”荆逾看着在病房里跑来跑去的莫海,“他吵着要来找你玩,我可能等会要先回去,晚一点再过来接他。”
“好呀,反正我在这里也没事。”胡蝶问:“莫海,你要吃西瓜吗?”
“要!”
“等着。”胡蝶说:“二比一,我去借刀。”
荆逾无奈一笑:“行。”
他看着胡蝶走出去,见莫海跑进屋里,怕他碰到病房里的东西,起身跟了过去:“莫海,出来玩。”
病房内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用椰子壳装着的多肉,壳子上还用笔画了一个笑脸。
莫海对它有些感兴趣,跑过去拿了起来,椰子壳底部被戳了几个洞,从盘子上拿起来之后,底下的碎土渣全掉在窗台边的小桌上。
“别乱动姐姐的东西。”荆逾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多肉重新放了回去,抽了张纸巾擦掉桌上的土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