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着将一颗脑袋趴在了鹿鸣的膝盖上,软趴趴的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格外委屈。
谁会抗拒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勾呢?
腼腆如鹿鸣也抗拒不了这种诱惑。
她轻轻地揉了揉阿福的脑袋,狗狗的毛是带着点硬度的柔软,蹭在她的手心痒痒的。
鹿鸣忍不住更放肆的揉了揉阿福,小声问道:“你想跟我出去玩吗?”
“哈……哈哈……”
小姑娘的手就算是粗糙也是软的,阿福兴奋的摇着尾巴,喘息声也更激烈了,哈达哈达的吐着舌头。
鹿鸣腼腆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抬头看向了奚骥。
可能是跟奚骥这几个小时相处没那么有距离感了,她大着胆子道:“太爷爷我已经吃好了,可以现在带阿福出去吗?”
奚骥看着鹿鸣满脸慈祥欣慰的笑了笑,“去吧,许姨跟着她们。”
“哎。”许姨忙点头,走到了鹿鸣身边。
一主一仆一狗就这样在奚骥的注视下离开了主屋。
阿福摇着尾巴格外热情的跟在鹿鸣身边,鹿鸣也没有之前那么拘谨,揉着阿福脑袋,眼睛笑的弯弯的。
阳光穿过窗前的香樟树,打在鹿鸣的侧脸,留下一轮带着笑脸的金边。
奚忘的视线也同奚骥一样,停留在鹿鸣身上,久久没有离开。
“是个好孩子。”奚骥讲着,转头看向了奚忘,对她道:“走吧,去你书房。”
奚忘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视线收了回来,起身道:“好,爷爷。”
“小王。”奚骥招了下手,示意王姨扶他上楼,“你最近还好?”
“都是贱骨头,哪有什么好不好。”王姨笑着,扶过了奚骥的手臂。
她年轻的时候就被奚骥选进家里来照顾奚暧,直到奚暧独自生下奚忘自立门户,这才跟着她离开了奚家老宅。除了今天没跟来的孙姨,王姨是整个奚家资历最老的佣人。
奚忘位于三楼的书房以前是奚暧的,王姨扶着奚骥进去还有一种夫人尚在的感觉,只是里面的细小的陈设都换了,心里生出了许多感慨与落寞。
奚骥坐在了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上,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古朴的盒子,“来,这是你要的东西,你可要收好。”
“谢谢爷爷。”奚忘恭敬的接过盒子,小巧的盒子带着些微凉,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
王姨认得这个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奚暧在预感到自己不好后刻意留给奚骥的奚氏集团的印。
柳家唯一不敢动的就是他们的太爷爷,奚骥,奚老爷子。
这个简短的交接很快就过去了,奚骥又多叮嘱了奚忘些话。家里的事,公司的事,聊的有些杂也有些深。
奚骥还是不放心奚忘,虽然她快要三十岁了,可在他眼里她还是那个举着胳膊牵着他的手,一口一个爷爷的小姑娘。
讲了有一会,奚骥有些累了,端起茶杯润了润喉,视线停在面前的落地窗上,仿佛被什么画面吸引了。
在那扇落地窗里,阿福正追着鹿鸣手里球,飞奔着跑了出去。
小姑娘身上淡紫色的裙子被风带起,零碎的额发略过面庞,活泼又灵动。
奚骥看着鹿鸣脸上的笑,一针见血的评价道:“那孩子怕你。”
奚忘没有正面回答,将奚骥给自己的印收了起来。
她对这件事毫不意外,很多人都怕她。
“别让她这么怕你。”奚骥嘱咐道,“你跟阿暧不一样,阿福也喜欢你。”
奚忘闻言脸上的表情便变了,与奚暧过去相处的回忆在她的眼前翻涌了起来。
而这些回忆并不能称得上美好。
阿福曾经是小奚忘养的狗,但是被出差回来的奚暧看到了,直接撵了出去。少女性子烈,奚暧也不是会为了孩子妥协的人,最后还是奚骥出面调停,收养了阿福,这件事情才算过去。
不过相比于之后遇到的事情,这件事情于奚忘根本算不上什么……
“阿福的女儿前些日怀孕了,这次生完小狗回去就给她做绝育手术了。”奚骥的声音里带这些对岁月的感叹,打断了奚忘的思绪。
“小孩子跟阿福有缘分,等生下来你带着小鹿来挑一只吧。”
奚忘没有回答,站到窗前寻着鹿鸣的身影看去。
小姑娘正跟大狗在草坪上玩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点着些笑意,就像是漆黑宇宙中多出来的几点星光,格外耀眼。
第十六章
树影摇曳,将奚忘沉默的身影投映在地上。
她没有应下奚骥的话,视线里的那个小姑娘已经追着大金毛跑远了。
奚骥看着奚忘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该讲的他都讲过了,该给奚忘的他也都给了,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奚骥:“行了,不早了,我该走了。”
奚骥在奚忘的搀扶下出了主屋,阿福正捡着鹿鸣丢出去的球往回跑。
这狗玩的格外开心,即使看到了自己主人出来也叼着球凑在鹿鸣身边让她再帮自己丢出去。
“阿福。”奚骥唤道。
鹿鸣拿着球正要丢出去,却在听到奚骥的呼唤后,在阿福期待的视线里收回了手。
她揉了揉面前这只玩的正开心的狗勾,提醒道:“阿福,我们该回去了。”
阿福听到鹿鸣这句话,立刻耷拉下了尾巴。它朝奚骥看了看,站在原地任凭鹿鸣怎么招呼都不跟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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