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大胆王铮”王铮刚一进入御书房,就遭到了皇上愤怒的拍着桌子的怒吼。
这叫当头棒喝,先镇住你让你乱了方寸,脑子一乱还不是让我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皇上的如意算盘打的极好。可惜他找错了对手。
“王铮,朕命你教导那些边镇将领游击战法,你为何弊帚自珍不倾心相授?你为何不教导将士们活学活用?你为何考虑不到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你错误的教导导致松山卫大败,导致我大郑的将士战死者达万人。你为何”
皇上没想到,他的话还没说完,怒气也没有发泄完,就被王铮截住了话头。
“哎哎!皇上,这些话是谁对你说的?谁说我敝帚自珍没有好好教导那些将士了?明明是松山卫的提督马闯太笨蛋,战报我也看了,是这种情况,你看哈!”
王铮走到书案前,看看没有合适的笔,一看有一盏凉茶,就用手指头在里面沾了一下,然后就在书案上点点画画起来。
“是这,”
郑成攒足了劲想要大骂王铮一顿出口胸中的郁闷之气,可他刚开了个头就被王铮打断了,心里一急就有些蒙,正想打断王铮继续怒叱,却看到王铮把手指伸进了自己正在喝的茶盏里,沾了水在书案上又是写又是画,他更懵了,傻呆呆地看了王铮好几眼才幽幽说道。
“这个,是朕正喝着的茶汤。”
“正喝着的才不会烧手,你俩都别乱插话,我给你们上一堂军事课。你们看,军报上说,蒙辽和哒突的联军不过才五千多人,却分兵两路骚扰松州和江州城外的数个军寨,马提督也是傻的不轻,他竟然也各派一万兵马分兵拒敌。游击战是以弱对强,他这次派两万人马对阵联军的五千多人,可不是我教给他的游击战术,而是想正面和敌军交锋,可他却没想到让联军钻了个空子,”
王铮又用手指沾了沾茶汤,从书案上简易地图的松州画到江州。
“正在松州骚扰的敌军一看马提督派兵抵抗,竟然甩开我军,迅速直扑江州的我军后背,前后夹击,打了我军那一万将士一个措手不及。五千多的轻骑竟然屠了我八千多将士,你们想想,能笨到什么地步才能打这样的仗?别说是一万松江卫的卫军,就是一万头猪也能让联军手忙脚乱一阵子吧?以我看,绝对是指挥失误,当然,不一定是马提督的错,也可能是临阵的将领指挥不当。”
“我想问的是,哨探呢?派了没有?派出去多少队?警械范围是几十里?即便有一队哨探提前发现背后有联军偷袭,会不会提前做好准备?”王铮手指点着桌案愤怒地问道。
“强攻硬弩压阵呢?有没有?如果有的话,怎么可能让蒙辽和哒突的联军,轻易地就撕开了突破口?步军的刀阵呢?怎么没用上?枪阵呢?军报上怎么都没提到?带兵的将领是一头只知道吃的猪吗?他除了会伸着脖子让敌人随便砍,别的还会什么?”
“马闯哪一点用到我教给他的游击战了?游击战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他每队派出去两千骑军八千步卒是几个意思?我啥时候对他说过?游击战是用步卒打敌军的骑兵了?打赢了你追得上吗?打输了跑的掉吗?我算是看出来了,马闯就是死,他也是笨死的。”
王铮吧唧吧唧连说带吼,喷了皇上和房相一脸唾沫星子,可两人都被王铮说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房相伸手抹了把脸,指着书案上王铮画的简易地图问道:“王将军,如果是你打这一仗,该怎么打?”
“我?哼!”王铮砰的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书案呯啪乱响。
“如果是我打这一仗,哼!先是哨骑四出侦查敌情,我只用五千骑兵,分兵两路也可,不分兵聚而歼之也行,哪怕是只用五千步卒,只需带足了弓弩箭支,分兵的蒙辽和哒突联军绝对讨不了好去,我即便难以大胜,杀他个千儿八百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房相看着书案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也像王铮一样伸出手指,不过没在皇上的茶盏里沾水,指点着书案上的松州和江州问道:“王将军,如果不分兵拒敌,你是不是会派我五千将士先击其一路,比如先出兵松州,把敌军杀溃后再突袭江州的两千多敌军?”
“然也,没想到啊没想到,房相果然不愧是我大郑的当朝首辅,不但文韬出众,武略竟然也是特别精通,以属下看,这一仗假若让房相带兵去打,肯定也能获得大胜。房相,你哪天要是不想做宰执了,就去下面的卫镇带兵杀敌为我大郑开疆拓土,属下觉得,也必会是连番大胜。佩服,佩服。”
王铮不要钱的马屁张口就来,只把房炫普夸的是眉花眼笑,他那张沟豁纵横的老脸,整个的笑成了一朵大大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