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苗五鲜完话,王廷等人来到前面的大厅。
大厅布置的严肃庄重,有一张座椅摆设在里边。
王廷首先走到桌子前站定,对着站在厅里一同来参加祭祀苗五的众人说道:“呜呼苗公,不幸忠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吾心实痛,酹酒一觞;若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其故地,恢弘沈沈;吊其巴蜀,峥嵘崔巍。
忠武公虽逝,其魂永存……”悼词是王廷自己写的,没有加以外人,他把自己结识苗五以来,到苗五奉命回益州行事所做的一切叙说了出来。
其实按照程序祭祀不是这样的,《礼记》上有详细的规定。
但王廷作为现代思想人,自然不想弄的那么麻烦,但又不想失去纪念意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安排。
“请苗夫人!”王廷说完,就有主持人安排道。
让苗夫人上来也是安排好的,就是让苗五最近的人说说苗五的升平,让众人对苗五更加全面的认识,使得众人能把一个有血有肉的苗五立起来。
“王公本欲让妾述夫君之事,逝者已去,妾在此不太多赘叙。
今日妾只想和诸位言一些不自在之事,妾想先从夫君榻上之表现说起……”苗五的遗妻满脸泪水,断续的说到。
可说到这里王廷一惊,怎么不说不说还从榻上说起了,这可是你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怎么能在这等庄严肃穆的地方说啊。
王廷赶忙冲负责祭祀的看去,见这家伙也满脑袋的汗水,似乎也发觉这话跑偏了。
“诸君都见到过锯割木之声了吧?”还好,苗五的遗妻接下去的似乎没有十分过分。
“吾夫君在榻上就是这样,他自从从武陵归来后,因为太过于忙碌,以至于倒在榻上总是打呼噜,其声就如同锯割木之声。”
“哈哈哈……”台下的众人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夫人说着怎么说到这里来了,这跑题简直跑的太远了。
王廷虽然没有笑,但满脑袋的冷汗,这夫人不知道是傻还是痴,竟然说起与今日无关的事情来。
“夫君打呼噜就是如此,不过,这只是前奏而已。接着夫君还会继续连绵不绝的提高音量,有时,也因为声音太大连夫君自己也会从梦中惊醒。
醒来甚至问道:‘何来声音如此吵闹?’
妾总是嗔道:‘乃犬吠,请夫君继续!’
此事是否诸位感到非常可笑?”苗五的妻子说到这里看看众人,似乎在看众人的反应。
“哈哈哈……”确实是非常的好笑,抛去这种情况,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现实中的笑话,许多人已经笑了起来。
“此事时间一长,但妾身已经成为习惯,此种声音却成为妾身的安慰,并提醒妾身:‘君还活着。’”说到这里,众人已经听出什么来了,人家的话题并没有跑远,而是他们都想偏了。
苗五的妻子此刻也是泪水涟涟:“如今……妾身即使想听这声……可这些声音……”苗五的妻子已经说不下去,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其亲属们也都随着流下了怀念的泪水。
“人生就是如此,携手一生,记忆最深刻的却是这些点滴并不完美的事情,凝结成妾身心中的完美……
君虽去,但妾依旧苟活于世,本欲虽君远去,但子未成年,也只好为君看守家,看守吾君之继承。
吾儿……”苗五的妻子说到这里,双手一深,苗五的子女立刻扑了过来,埋在这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的母亲怀里。
“妾身希望吾儿能明父之志,继续父未完之事,为母也望吾儿也像娘亲这般,在漫长人生之路上找到如汝父这样并不完美的伴侣。
妾身谢谢诸位高公到此为念吾夫!”苗五的妻子说着带着孩子们跪了下来。
“快起来!”王廷此刻也是湿了眼睛,没想到这妇人朴素的语言里包含着莫大的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