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长了双十分勾人的桃花眼,又生了张风流倜傥的脸,刻意沉着声说话时,便是诉不清的温柔。
宋玲珑伸手揉了揉发麻的耳朵尖。
秦侑回也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耳珠,低语道:“跟我回去,嗯?”
宋玲珑看了他一眼,低声嘟囔:“别拿九尾狐的天赋来勾我,我不吃这一套。”
“你这次太过分了。”她控诉:“之前你说的,根本都没做到。”
“嗯。”事实证明,这没了老婆,夜夜睡冷枕头的男人,就是能够低声下气到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一步,秦侑回面不改色地道:“事出有因,回尘游宫了之后我再同你解释。”
“这件事,你想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可好?”
宋玲珑的目光顿时有些闪烁,立场肉眼可见的不坚定起来。
这十几日,她回玲珑阁住着,实在不够放肆,她那忧心忡忡的爹娘每日恨不得来八百回,劝她不要任性,不要跟君主耍脾性,大道理小道理不断,她听得烦不胜烦,又无可奈何。
他啄了下她的掌心,声线十分迷人:“回去?”
宋玲珑这个说着“不吃这套”的人,还是着了套,在自家父母欣慰且放心不少的眼神中,跟他回了尘游宫。
才回去,就被他哄着练了一下午的拳。夜幕降临时,宋玲珑转动着酸痛的手腕,盘腿坐在床榻上,毫无所觉地朝他招手:“什么隐情,你说。中正十二司,还有婆娑,难道不是你的人?”
内殿里青纱帐一层层放下,琉璃灯盏氤氲起暖光,男人一身祥云玄鸟的朝服,上面针脚细密地绣着九条狐尾,灯光下,那张脸简直无可挑剔。
他行至床榻边,低声问她:“累不累?”
宋玲珑点了点头,又摇了下头,有一瞬间,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等他躺上床,侧拥着她时,她才反应过来,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道:“你还没说呢。”
秦侑回轻松将人揽过来,钳制在臂弯之间,雪花一样清冷的吻落在她细嫩的后颈,圆润的肩头,以及小巧的耳珠上,慢条斯理,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他啄一下,底下的身子便跟着轻轻颤一下,几次之后,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宋玲珑以为他跟从前一样,会止步于此,听了他的笑,也不怕,反而胆大包天地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气急败坏道:“你说不说!”
秦侑回的眼神十分危险,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色,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沙哑透了:“玲珑,我们成亲已千年。”
“你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宋玲珑愣了下,嘴角颤了颤,想说什么,却见他凑过来,不紧不慢地咬了咬她的嘴角,两人气息交缠,他道:“我不等了。”
也等不了了。
天道的力量不好承受,他纵着她,抓和挠都全盘接收,哽咽声全被他咽进自己的唇齿间,唯独不许她退缩半步。
他一次又一次辗转着去亲她湿漉漉的眼角,低着声哄她:“别哭。”
他说,别哭。
我会对你好。
第73章 提剑
在秦冬霖夺去剑道的同时,湫十等人也没闲着,他们拿着那份遗迹图,一路朝北,不过百里,顺利而快速地寻到了地方。
这让原本做足了要面临一场大战准备的众人有些惊讶。
这里的天穹是纯粹的蓝色,万里无云,这样澄澈的底子,就连一只飞鸟掠过的轨迹,落在人眼里,都显得清晰可见,有迹可循。
皎皎不大关心他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直到湫十说了之后,才诧异地咦了一声,举目四望,低喃:“我怎么不知道剑冢里还藏着宝贝。”
湫十将遗迹图往她跟前凑了凑,低声问:“大费周章才弄来的,不是被骗了吧?”
“神语的波动倒是真的。”皎皎伸长脖子一看,纤细的手指往北面点了点,又看了眼如水洗过的苍穹,道:“阿兄取剑道,至少得三日,若我没认错,标的地方是北山那边。阿嫂,要不要去瞧一瞧?”
既然专程为这个而来,这地方肯定是要去的。
一行人行进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了皎皎指着的北山,正是遗迹图上那个被圈出来的小小一点的边缘区。
一个埋藏在山与山之间的桃林秘境。
两座山巍峨高大,中间空出的地域却很平坦,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湖泊。湖泊边松软的沙地里,种着一丛接一丛的芦苇,像是察觉到了来人的动静,漫天的芦苇穗随风而动,荡起一片白色的浅影。
拖着长长尾羽的珍珠鸡三两只凑在湖边,也不怕人,一边用尖利的喙啄着湖面,一边侧过头看他们,从喉咙里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
跟湫十设想的瘴气滔天,群魔乱舞的情形相比,这样的一幕,无疑是人间仙境,平和得不像话。
见此情形。
皎皎回首,看了眼淞远,像是在确认什么。
“退开。”淞远薄唇微动,声线浅淡,宋昀诃等人听闻,哗啦啦退开一大片。
淞远眼睑微垂,面容清隽,他从容行至浅滩边,伸手拨了拨那一丛丛开了花似的芦苇,而后蹲下身,将手掌垂入沁凉的湖水中,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道:“皎皎。”
皎皎顿时明白了什么一样,她闭上眼,纤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半空中,朱唇微启,音色空灵,如从天边响起:“冰封。”
随着她这一指落下,原本漾清的湖水结上了冰,踩着的地面成了霜白的银色,和风在顷刻之间变脸,天穹中浅淡的蓝像是点开了一颗墨,重重地化开了。
涑日上前,不动声色守在了湫十身边。
半晌,淞远面不改色地将手抽回,垂眸用干净的雪色帕子将指缝间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做完这些,他迎着那么多双眼睛,开口道:“湖底有一座墓,金丹期修为可入内一试。”
队伍中,修为入了金丹期的屈指可数,天族四个,妖族这边,加上湫十,也才三个,还有一个秦冬霖入了小空间赶不回来。
皎皎拉着淞远在一边悄悄咬耳朵:“你感应清楚没有,什么墓啊,谁的墓可以埋在剑冢底下啊?”
淞远:“应当是你阿兄专为后人准备的机缘,他的气息太引人注目,放在别的地方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便干脆放在剑冢之内。也亏这里有无双剑道镇压,当初又设下那样多的禁制阵法,这墓才得以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