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湫十的脑海中,琴灵笑眯眯地捧着果子啃,它道:“到时候你选几个看得顺眼的,肯听话的,按照我说的路线走。”
湫十问:“你曾在镜城待过?”
琴灵点头,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中州十二主城,哪个城我都待过,只是镜城待得格外久一些,陪……一位友人在此地小住过。”
湫十想,有一个处处都熟的人陪着进这种地方的感觉真不错,那些遥不可及,流逝在岁月中的辉煌,瑰丽,壮大,仿佛都在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交谈中变得亲近而熟悉起来。
主要是,寻找机缘不用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乱撞,白捡现成的,谁不喜欢。
反正湫十很喜欢。
她若是什么也不说,乖乖站在他和秦冬霖后面,这里的任何人,包括莫长恒和骆瀛,都没人敢将主意打在她身上,可她自己站出来,又说了那番话,宋昀诃没办法当着这么双眼睛拒绝。
“我们明日一早就按照遗迹图的方向朝水晶宫西侧禁地出发,你们今夜也跟队里的人商议商议之后的路线,遇事随时用留音玉联系。”莫长恒见将人选定下了,又多提醒了一句,便都各自散了。
临走前,他回首,看着岿然不动的宋昀诃和秦冬霖,意有所指地催促道:“你们两个尽量快些,我们这边还有事要说。”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宋昀诃话语里的火气便控制不住了。
“你出什么头。”他作为长兄,实在太纵着她,导致她时常想一出,是一出,半点招呼都不跟人打就敢自己做决定,“莫软软都没出头,我妖族又不是没人,需要你站出来带着队伍出去吗?”
“宋湫十,这不是你平常在小秘境里的打打闹闹,万一你出了事,我们想救你都来不及。”这鬼地方还经常用不了留音玉。
“哥。”湫十太知道怎么安抚人的情绪了,她声音先软了下来:“我有分寸。”
“我会保护好自己。”
事已至此,生气也无济于事。
伍斐拍了拍宋昀诃的肩头,后者才将情绪勉强压下来,绷着脸将湫十叫到一边,将注意事项事无巨细,反反复复跟她交代了几遍。
湫十一一应完,伍斐用扇子轻轻点了点她的肩头,压低了声音提醒:“秦冬霖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一个黑来形容了。”
湫十听了他这样的形容,险些没绷住笑出来。
她几步行至秦冬霖跟前,抬头去瞅他的脸色,结果发现他根本就是面无表情,周遭气势躁乱,俨然一副“谁也别来烦我”的样子。
“干嘛啊。”湫十伸手去扯他的袖子,没扯到。
秦冬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里是濒临失控又被强行压抑的霜白剑气,声音沉而低:“你再擅作主张,就……”
他难得的,罕见的顿了一下。
秦冬霖说到做到,但威胁她的话,一向是说得出,做不到,次次如此,没少被伍斐拿出来笑话。
再擅作主张,又当如何?从此不理她?不管她?
秦冬霖下颚绷成了一条直线,良久,他嗤的自嘲了一声,不可避免的带着烦而乱的意味,道:“抬手。”
湫十在这个时候,总是听话得不行,她乖乖将十根手指伸出来,挪到他眼跟前。
雪一样耀眼的肤色,纤细玲珑的骨节。
秦冬霖不知在心里说了多少遍,下次她再这么乱来,他一定不会再管她。
就该让她吃吃苦头,长长记性。
他眼里蓄着浓得化不开的郁色,伸手,将一颗沉甸甸的吊坠落在她天鹅似的玉颈上,做完这个,他垂着眸,又将两枚样式简单的空间戒推入她的手指间,动作有多耐心,语气就有多不好:“该跑就跑,别嫌丢人。”
秦冬霖从未想过,作为激流勇进,只进不退的剑修,有朝一日,他会如此流畅而自然地告诉别人打不过就跑这样的话。
他沉默半晌,与那双含着笑亮晶晶的秋水眸对视,又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句话,与他整个人格外不搭。
湫十忍不住笑开了,她很亲昵自然地拉着他的胳膊,小兽一样蹭了蹭,压低了声音道:“你别担心。”
“琴灵说带我去找宝贝。”
她的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和对宝贝的向往:“等找到好东西了,我的那份,分你一半。”
行。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秦冬霖看了看永远小孩子气,让人根本放不下心的湫十,伸手触了触她的发顶,声音有些哑:“我不要宝贝。”
湫十从善如流地接:“那没事啊,我替你保管嘛。”
秦冬霖没忍住,唇角稍弯。
他不要宝贝。
他要心心念念找宝贝的人毫发无损回来。
第50章 天赋
在镜城,深海之底,日与夜几乎没什么分别,只靠一些细微之处分别,月明珠的皎光黯淡下去,便是白日,月明珠成片亮起,便是夜晚。
白日珊瑚舒展身躯,像一团团五颜六色的云,鱼群和水母会从四面八方现出身形玩闹戏耍,成了壮丽而令人驻足的一幕,而一到夜晚,这些小家伙便像是一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中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身影。
等大家说完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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