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修晋坐下来很久后,才从御医和老大夫嘴里得到答案,这两人年轻的时候认识,关系还非常不错,年轻时的御医随师父出游时,而这段时间,老大夫正巧遇到了遭心的事,待御医回来,老大夫连同数位当时京城有名的大夫都消失不见了,御医当时也没啥能耐,只能寻求师父的帮助,想要找友人的下落,奈何当时的事牵扯甚广,御医的师父暗中寻人便是小心翼翼,仍是让那位权贵察觉,好在御医师父的人脉甚广,那位权贵不敢动手,却也闹得御医师父不得不压下寻人的事,对那位权贵上门求医直接关在门外,权贵对御医师父是相当仇恨,尤其是在他们家病儿去了后,就差没灭了御医师父一家。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有着人脉的大夫,御医的师父被权贵一家闹得不安生,一怒之下,便接下了皇宫的昭旨,救了宫里当时还是皇子的天子的命,之前待天子上位,那位权贵一家也就损落了,至于御医师父有没有从中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王修晋听完后不由得砸舌,心道古人等级之分的残酷,同时又觉得古人纯良,若是他为大夫,绝对会让人知道得罪什么人都不要得罪大夫,不让人死,慢慢的折磨着,深刻的体会一下什么叫活受罪。
御医得知老大夫这些年一直都生活在京城,感慨万分,非要拉着老大夫喝一杯去,跟在御医身边的徒弟们,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要做什么好了,老大夫的打扮是怎么让人看,也不像是大夫,可从他们师父的样子看,对方似乎颇有名望的样子。
御医没落下徒弟们,当然也没忘记匆忙赶来的王修晋,王修晋自然不会让御医掏钱,让人去大酒楼叫了一桌子酒席送到医馆,下午便关了门,众人围坐在桌前,御医感慨万分的说着,当初若不是因为老大夫遇难,如今谁是御医还真是不好说,他的师父都言老大夫医术超群,假以时日便是一代名医。御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便让徒弟们仔细的跟着老大夫学。
老大夫一脸的苦笑,其他同过来的大夫脸上都挂着笑,他们这些隐姓埋名的大夫,都是经历了那场灾难的,若不是王修晋的诚恳,一次又一次的上门,他们绝对不会出山的。他们不愿意和权贵打交道,哪怕他们知现在上面的坐着的是明君,连连斩了不少贪官污吏,和仗势的权贵,但他们心中仍有担忧。
王修晋陪着几位喝酒,低调多吃菜少说话,以让几位老相识能够聊得透彻,几位陪吃的徒弟,默默的吃着菜,师父点到他们,他们便应一声,总之师父不会害他们的。几位少年心里也是有担忧的,他们把师父请来是不是太贸然了,会不会给皇商留下不好的印象,皇商应该不会到皇帝面前,说小话吧!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天黑才散去,临散时,御医和老大夫一直念着不停,若不是徒弟们担心宫门下匙,催了几次,御医怕是要跟着老大夫去他家看看,见见贤侄。王修晋心里突然生出一番感慨,他做人似乎挺悲哀的,活这么大,就小时候有一个位玩伴,现在身边连个能称之为朋友的人都没有。是他太忙?还是生活的圈子主局限?还或是……性格使然?王修晋一路反思着回到府里,在下车的一刹那得出一个结论,他连秦桧都不如,秦桧还有三个好朋友……
进到府里,王修晋便见李菻善拿着一件斗篷往外走,后面还跟着一位小厮。两人的视线对上后,李菻善的脚步加快了一些,“我听传回来的话,又瞧着外面的天黑了,想起你早晨走时并没有带外衣,这会儿深夜露重的,忧心你受寒。”李菻善一边说一边把斗篷往王修晋身上披。
王修晋挑着眉看向李菻善,今儿话怎么多。心里有疑惑却没有开口说出,难得李菻善说这么多话,他挺高兴的,看遥想当年,李菻善话唠的年纪,他还真有些怀念,任由李菻善把斗篷被上身,由着李菻善牵着他的手,两人并肩往内院走,王修晋时不时的转头看向李菻善,脑中浮现的小人和眼前高大的人重叠在一起,王修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王修晋想仔细的看看。李菻善侧过头看向王修晋,眼里带着疑惑,“怎么了?”
王修晋笑着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真的花了眼吧!不过,时间过得还真快,“只是想起我从王村到京城时,你话多的样子。”那时李菻善脸上没有表情,但并不少言。
李菻善似乎也想起了那时的自己,“你是不同的,和别人并没有那么多话。”李菻善已经记不得那时的心情是不是特别紧张,但话那么多,绝对不是平时自己的样子,大概就是因为见到王修晋太激动,太紧张才会那样。
“是为了表现一下?突显自己?好让我记忆深刻?”王修晋打趣的说着。
李菻善十人认真的看着王修晋,深思了片刻,非常认真的点头。“或许是吧!”
王修晋被李菻善认真的样子整得愣,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随即笑了起来,“恭喜你做到了,当时成功的让我印象深刻,铭记于心。”握着李菻善的手,这辈子还真是赚了,虽然这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两人还算是心灵相通,可以用眼神沟通,不然以李菻善少言,又面瘫,一理沟通不良,两人这一辈子怕是有得磨了。不过……“为什么之后就再没有那么多话了?”
“长大了,每每想起那时候,觉得你当时挺烦我的。”对王修晋的问题,李菻善向来很认真。
王修晋回想着,似乎那时,他是觉得挺烦的,再想想一张面瘫脸,配着话唠,画面有些崩。“你还是保持现在的样子。”非常认真诚恳的提出要求,“私下里可以多和我说一些,对别人就不要了。”
“父亲。”雅昶一直等小爹回来,可天越发的黑也没见到人,心中便起了担忧,京城里可是有不少人视小爹为眼中钉,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突然发难,越是等不到人,便会胡思想。
王修晋笑着向长子,嘴里说的念着忧心的话,“儿子,大晚上的不在屋里呆着,跑出受露水,若是染上风寒怎么办。”长子的身子,因为落了病根,便是习武强身,季节交替的时候必须要注意。
雅昶板着小脸,“儿子担心小爹。”几步跑到小爹身边,仔细打量小爹,见人没事,舒了口气。
王修晋被长子的样子逗乐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平时不会对儿子头发下手,今儿却抬手把儿子扎起的头发揉乱。雅昶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等回过神也没觉得如何,只是把头发拢好,扎得却没有人仆人扎得好。
李菻善看着王修晋的样子,心下了然,怕是喝碎了,虽然眼里带着清明,怕也是糊弄人的,便对长子开口道,“早些回休息,你爹忙了一天也累了。”说完也便让仆人带长子回房,他则把王修晋抱了起来,直接往院子走。
被抱起的王修晋脸上带着特别灿烂的笑,“李菻善,今生何其有幸遇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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