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朱振会给应天带来源源不断的财源,最后很有可能成为一方庞然大物,张公子认为自己有必要摧毁他。杨勋摇摇头,有些羞愧道:“某不是军人,那些地形虽然说得出来,但是想来与那些上过军山的商人说得内容也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对于朱振的为人,做事风格,我们检校
确实有些了解,对于他在应天和姑苏的行事内容也有不少记载,想要推断出朱振是什么人来,还是不难的。”
张公子倒是没有气馁,颇有几分好奇的说道:“你们调查自己人,还调查的那么清楚?”杨勋知道他有心思获取检校的情报,也不隐瞒,说道:“那是自然,应天之所以发展的如此之快,吴国公手下能人辈出是一点儿,另外最重要的一环便是检校可以知晓手下
人的详细情报,将反叛之事降到最低。”
张公子实话实说,很是诚恳,“这一点儿,我们大都比不过你们。”
呵呵,说的那么高尚,你还不是跟我站在了一起?
一队队兵马正在向后方行进,杨勋自然不知道是姚广孝的计策产生了效果,逼得张公子不得不调出一部分兵力去阻挡,算是变相的缓解了军山的压力。
二人寻了处高地,不由自主的眺望军山。
虽然军山处于被包围的状态,但是却并没有停止他的建设。
张秀林每一次观察,都感觉颇为震撼,这也是他急不可耐的想要破坏军山的原因。无数的民夫工匠往来穿梭,各式各样前所未见的新式工具轮番上阵,一幢幢房舍拔地而起,不少地方依然建成一半,墙壁高耸结实,街道平直规划严谨,甚至就连路边的
排水沟都铺上了一块一块的青石板。
这俨然是一座庞大的天空之城。
也唯有这等有着点石成金的暴发户方能营造出这般宏伟的工程,听说朱振还有计划,将一部分山头砍平,建造更多的百姓居住场所。朱元璋手下的一个臣子,想尽一切办法容纳更多的流民,想尽一切办法强大自己的实力,而自己的君主却整日里想着在皇宫里做手艺活,或者跟高僧人谈论人生和理想,
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这是何等的差距?
他微微测过头去看杨勋,军山那么好的地方,他也是应天阵营的人,真的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摧毁。
不过想起,昨日里,那通宵达旦的玩弄西域女子的场面,心里的怀疑又有了些动摇。
张公子微微摇头。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了解这种底层人的想法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一向是不择手段,没有什么操守的。
这一点儿,便是自己颇为器重的张秀林也是这般。
军山变化越大,越是富裕,就越会激起他们的嫉妒心理。他们不去想为什么你做的那么好,只是想着你表现的那么好,影响了我的利益,所以你不该存在,该被摧毁。
不过这正合了张公子的心意,他不管杨勋是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好。
军山真的不适合存在了。
傅子介离开的时候,张公子并未做阻拦,反正在自己的大营里,没有自己的命令,他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几个士兵远远的跟着,只要不出幺蛾子,便随他去了。
那个年轻的军官,虽然看起来不错,但是昨夜的表现,让张公子从心底看不起。
在他心里,还是朱振那般有理想的年轻人物,不论是见识,还是行径,都算是真正的豪杰。
“轰!——”
这一声闷响地动山摇,张公子大惊失色,茫然道:“发生何事?”
顷刻间大营,也变得极端混乱起来。士兵们拿着武器,急匆匆的集合起来,茫然的看着周围,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杨勋嘴角微微挑起:“给大相看一样新鲜玩意!”
当先策马,向着湖边一处连绵的房舍驰去。而那一声山崩地裂一般的闷响震得似乎连大地都在瑟瑟发抖,胯下的战马更是“希律律”一声长嘶,不安的踩着蹄子原地转着圈,鼻子不停的打着喷嚏,显得甚为焦虑害怕
。
张公子也被吓得肝儿颤,听到杨勋说是给他看一样新鲜玩意,茫然不解。
等到杨勋策马向着湖畔那一排房子驶去,张公子这才看见自重重屋宇当中升腾起一股黑色的烟尘正袅袅升空,渐渐弥漫开来,遮天蔽日。
到底是什么声音?
怎地有这般巨大!张公子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赶紧策马跟上杨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