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1节</h1>
孔熙看了眼顾书尧,目光继而从殷鹤成身上掠过,顿了一会,才道:“没说什么,只叙了下旧。”
顾书尧的视线却在任子延身上,她也很犹豫,这种事情该不该告诉他?可告诉他之后又能怎样呢?或许,被蒙在鼓里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显然孔熙这个答复任子延并不相信,他又看了顾书尧一眼,顾书尧只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孔熙跟着任子延离开,顾书尧也和殷鹤成向何宗文告辞后,也回了之前的宴桌。
“刚刚孔小姐找你过去是什么事?”
显然,殷鹤成也不满意刚才孔熙的答复。什么事?难道她要告诉他这场婚礼的新娘喜欢的人一直是他?虽然这件事更多的是孔熙一厢情愿,可顾书尧也说不上来的烦闷。在这种情形下又遇见何宗文,这种郁结于胸的烦闷便是更加了。
顾书尧挽着殷鹤成的手臂心烦意乱,想了想,只道:“雁亭,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官邸。”
“我和你一起回去。”
第166章
殷鹤成无论去哪是焦点人物,如果就这么走了便是不给任家的面子,到时候底下又是一番揣测,自然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顾书尧也察觉自己刚才说的想走有些冲动,便又陪着殷鹤成坐了一会。待宴席快接近尾声时,才一起坐车回官邸了。方才在婚宴上,殷鹤成忙于应酬倒没表露什么,脸上一直挂着笑,等上了车面色却冷淡了许多。
顾书尧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但黄维忠和司机还坐在前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殷鹤成也一直没说话,靠在座位上一脸倦色。他揉了揉眉心,不知从哪翻出来打火机和一支烟。
刚准备点火,顾书尧却已经将手伸过来了。当着他部下的面要他交烟,顾书尧怕他没面子,因此只伸了手没有说话。
那只黄维忠刚好回过头来,正巧看到这一幕,而少帅脸色似乎并不怎么好。黄维忠虽然很少看到少帅和夫人吵架,但两口子结了婚难免会闹矛盾。
自从少帅和夫人结婚后,少帅脾气好了许多,黄维忠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但他也知道什么霉头不能触,因此连忙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只在后视镜里偷偷观望。
殷鹤成虽然不情愿,脸色也不好看,可顾书尧手一直伸在他面前不准备罢休,最后还是殷鹤成妥协交出了烟。只不过他才将烟给他,自己便闭目眼神去了,一句话也没有。
顾书尧将烟收好,看了殷鹤成一眼。既然殷鹤成已经让了一步,她也没必要再和他僵着,省得他一个人生闷气。
顾书尧索性往他身边靠了靠,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殷鹤成虽然仍闭着眼,但就在她挽他手的瞬间,她看到他眼皮动了下。
醋坛子又翻了,顾书尧看着他这个模样,忽然觉得有些好笑。殷鹤成看上去虽然缓和了些,脸却仍绷着,顾书尧也不管,直接将头靠在他肩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毕竟她也累了,她不信他还能将她推开?鼎泰饭店离官邸有一段距离,开车也要大半个钟头,顾书尧靠在殷鹤成身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殷鹤成虽然一直闭眼假寐,却是从头到尾醒着的。她像只猫似的黏在他身上,他纵使还气着,也拿她没办法。
顾书尧迷迷糊糊醒来时,车已经停在官邸了。殷鹤成虽然心情不怎么好,却还是有风度的,待她彻底清醒了才松手。
此时黄昏刚过,夜幕降了下来。殷鹤成下了车往官邸大门走,顾书尧从另一侧车门下车,黄维忠和几个侍从官跟在他们身后。
到官邸门口的时候,顾书尧拉住殷鹤成的手。殷鹤成偏过头去看顾书尧,她抬起头问他:“陪我去花园走一走可以么?”
听顾书尧这么说,殷鹤成皱了下眉,不过也没有拒绝。
黄维忠和几位侍从官跟在他们后面,眼见着少帅和夫人走到了门口却往外走了,他原本想问少帅这是要去哪,哪知刚跟了几步,顾书尧突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黄维忠立即会意,便不再跟着了。
黄昏已过,天已经黑了。正是初夏时分,花园里已有夏虫在草丛中啁啾的声响,与假山池塘上的流水声交缠在一起。
走了好一会,殷鹤成依旧一言不发。不过走过池塘边被溅湿的石子路时,他还是主动去扶她:“路滑,小心。”
顾书尧笑着看了他一眼,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也没必要拐弯抹角,直接道:“雁亭,你今天不高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么?”
殷鹤成不答话,顾书尧又说:“我猜你吃醋了,因为恒逸回来了,你看见我和恒逸说话。”
“你想多了。”
“那你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
都这个样子了,还嘴硬说自己没有生气。顾书尧觉得好笑,索性抬起头来仔仔细细打量殷鹤成,“你没生气?那你笑一个我看看。”
殷鹤成哪里笑得出来,他之所以生气便是撞见了他不想见的。他还记得在宴会厅的时候,顾书尧迟迟没有回来,他便往婚礼台的方向扫了一眼,却看到顾书尧和何宗文在一起。他也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何况他和书尧已经结婚,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说两句话也未尝不可。
可他介意的是顾书尧的眼神,他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出了好久的神。
殷鹤成想到这越发有些气愤了,一个人阔步往前走。顾书尧却没有和他置气,直接追上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她原本也是倔强的脾气,难得这样跟他示好。殷鹤成于心不忍,停下脚步低头去看她。
月光映在她的眼上,一双眸子像是耀了光,“我今天就和他说了一句话,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回盛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嗯。”殷鹤成低低应了一声。
顾书尧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其实给恒逸发过请帖,请他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可是他没有来。我想他还是怨我的,我当初原本答应和他一起去津港,结果为了某个人,把人给得罪了。”她特意加重了“某个人”三个字。
殷鹤成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才道:“不许再叫他恒逸了。”
顾书尧没想到殷鹤成会这样要求,恒逸是何宗文的表字,朋友之间一般都是唤的字,为什么现在不能喊?
许是见她不说话,他又道:“你怎么称呼其他人我不管,除了何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