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乾清宫,群臣们鱼列而入,整理好了队伍之后,崇祯皇帝才在王承恩和方正化的陪伴下来到了殿中。
崇祯皇帝走到龙椅之前,王承恩便扯着嗓子喊道:“陛下临朝,百官跪拜!”
中气十足的声音回荡在殿中,百官们则是呼啦啦的跪倒一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礼毕,崇祯皇帝这才伸手虚扶道:“众爱卿平身。”
随着王承恩那一声“百官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的声音响起,温体仁身为内阁扛把子,当下便出班奏道:“启奏陛下,礼部与兵部接到辅教王的求救书信,请陛下御览。”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吩咐道:“呈上来。”
王承恩躬身应了,从御阶之上下去,走到温体仁跟前后接过了奏章,转呈给了崇祯皇帝。
跟在朱纯臣身后的阿敏和莽古尔泰暗中对视了一眼,暗道一声来了。
自己两人接到崇祯皇帝的旨意和五军都督府的调令,时间大概在半个月之前,可是直到今天两人上朝,朝廷才接到辅教王的求救书信?
这种事儿可能么?想想都知道其实必然有问题。
影帝附体的崇祯皇帝展开奏章看了一会儿,冷哼一声之后便将奏章掷于地下,怒道:“和硕特汗欺朕太甚!”
朱纯臣身为大明五军都督府的扛把子,当下便出班躬身道:“启奏陛下,臣五军都督府同样接到了辅教王的求救书信。
臣以为,和硕特汗国不臣,当起大军伐之!”
崇祯皇帝干脆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佛朗机人侵占我大明吕宋故地,朕遣南海舰队伐之,一战而灭;荷兰人侵我台湾,朕遣东海舰队代之,一战而灭,夺其巴达维亚之地。
今和硕特汗国不思报效,罔顾天恩,我大明自然要为辅教王等我大明臣子讨回一个公道!”
一番怒喝之后,崇祯皇帝又将目光转向了朱纯臣:“成国公以为当遣何处大军以伐之?”
朱纯臣闻言,躬身道:“启奏陛下,建州都指挥使爱新觉罗·阿敏与泰宁卫都指挥使爱新觉罗·莽古尔泰,可堪大任!”
崇祯皇帝哦了一声后道:“阿敏与莽古尔泰何在?”
该配合你的演出,我们尽力!
阿敏与莽古尔泰当下便学着朱纯臣的样子,一起出班奏道:“奴才在!”
一紧张,阿敏和莽古尔泰连最为熟悉的奴才两个字都冒出来了,至于宫中太监所教导的臣这个说法,早就忘到了脑后。
王承恩的脸上一阵抽搐。
看起来教导这两个混帐东西的小太监没有尽心,以至于这两个混帐东西连奴才两个字都冒了出来,万一惹得陛下大怒,这事儿必须得有人顶着!
出乎于王承恩的预料,崇祯皇帝先是一愣,转而又呵呵笑道:“朕命两位爱卿率正蓝旗与镶蓝旗讨伐不臣,两位爱卿可有信心?”
阿敏和莽古尔泰闻言,当即便单膝跪地,抱拳顿首道:“奴才必不负陛下厚望,定当提和硕特汗人头来见!”
崇祯皇帝伸手虚扶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平身罢。朕给谁的,就是谁的,朕不给,谁也不能抢。和硕汗国不敬天朝,自寻死路,一切就交给两位爱卿了。”
阿敏和莽古尔泰再次行礼之后才站了起来。
崇祯皇帝这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和硕特汗国这下子算是彻底完犊子了。
而崇祯皇帝话里对于自己两人的敲打,阿敏和莽古尔泰也是心知肚明。
敲打归敲打,像自己两个这样儿先阴了原先的主子又投降过来的,换成谁都得好生敲打一番。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只要自己两个人心里不起什么其他的妖蛾子,像崇祯皇帝这样儿的雄主也不会对自己两个人下手。
无他,看不上眼而已。
等到阿敏和莽古尔泰回到了朱纯臣身后的队伍之中,崇祯皇帝又接着道:“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事情么?”
温体仁出班道:“启奏陛下,如今我大明各地预备仓与常平仓皆已完备,然两京、山东、河南、陕西、山西诸地,预备仓已空,常平仓中粮食消耗过半。”
崇祯皇帝嗯了一声,没有直接理会温体仁的问题,反而问道:“新明岛那边,现在如何了?”
崇祯皇帝原本想的是新明岛那边会不会运了些粮食过来,自己再从别的地方划拉一些,这粮食总归是够用的。
但是事实很快打脸——崇祯皇帝早就把新明岛给忘到了一边,原本负责在新明岛与大明之间转运物资的南海舰队现在忙着在非洲跟黑叔叔们捉迷藏,根本就没什么顾得上新明岛。
如果不是这几年的时间里,朱聿键等人在新明岛上玩了命的开荒种地,又加大了对于农民的扶植力度,新明岛自己的粮食够不够吃都会是个问题。
而现在新明岛上堆积如山的煤炭已经成了朱聿键等人的心病——没有人转运,单靠新明岛上的那几艘破船,运到下辈子也别想运完。
至于崇祯皇帝后来搞出来的交通部,现在更是专注于陆地上面的问题,对于海上的交通运输根本就插不上手。
原因很简单,大明造船方面都在向着新式的福船战舰使劲,根本就顾不上运输船的建造。
交通部尚书张瑞图对此早就心生不满了——照这样儿下去,以后皇帝陛下怪罪下来,板子肯定会落在自己身上。
而几次上书给崇祯皇帝,却又如同石沉大海,根本就没有个回信。
听完张瑞图的抱怨,崇祯皇帝才开口道:“既然如此,便于登莱择地再建船厂,一应事务与人员配置,皆归交通部自理。”
话说,自己这么才时间不管不问朱聿键那几个渣渣,他们是不是该乐的飞上天了?
还有上次在南京就决定了再找几个藩王出来坑一波,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