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着自家女儿为自己分忧解难,眼底露出几分欣慰之意,笑道:“凝儿,你长大了,如今懂得这后宅之事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母女俩,便给这位宰相千金,牵牵红线。”
“母亲,若阮绾不愿意怎么办,那日敬茶她可是好生威风,压根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沈千凝一想到阮绾昨日嘲讽她的场景,气得直扯帕子,她还真想看看阮绾从云端跌落泥中的那日。
林氏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深意的笑,她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所以我们手中要有她的把柄,只要她和那位竹马私会,被我们当场捉奸,你害怕她不会乖乖听命于我们吗?”
“所以,阮绾身边那个丫鬟,是关键人物,到时候就算是东窗事发,脏水也泼不到我们身上了。”沈千凝言罢,眼底皆是狠意。
大房这厢母女俩盘算着如何对付阮绾,阮绾此时却着人准备开辟一个小厨房,正指挥着二房的下人搬东西。
烈日炎炎,阮绾忙了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最后差点晕过去,只得趴在罗汉床上,看着青棠和青眉忙来忙去。
阮绾小脸苍白,朱唇无一丝血色,整个人像被太阳晒蔫吧的小树苗,有力无气躺在软榻上,身子不舒服,心里也闷得慌,总觉得今日浑身不自在。
沈听禾一边给阮绾按腰,一边担忧道:“嫂嫂,您没事吧,脸色看着很差,要不要去找大夫来看看?”
“没事,也许是中暑了,青棠煮了绿豆汤,我擦了药油,歇一会儿便没事了,你别担心。“阮绾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懒懒应道。
沈听禾看着阮绾这幅模样,还是不放心,平时都是自家兄长去请的大夫,如今他不在,假如要请大夫,必须通过大房那处,还真是有些麻烦。
“嫂嫂,我去找父亲,让父亲着人请大夫来,你这样难受,我心疼你。”沈听禾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若不是因为小厨房,自家嫂嫂也不会难受,二房什么都没有,还要靠着自家嫂嫂打理上下,沈听禾心里有些愧疚。
“不必,我真没事,你好好呆在这儿陪我说说话便是,这都将近晌午了,你哥哥平日都在那位顾公子那处待这么久么?”阮绾笑着摇了摇头,装作无意问道。
然而一问完,她就后悔了,沈二爷如今并不喜欢自己,他来去自由,自己哪来的资格管他的事呢?
沈听禾闻言微顿,细细思索了一番,“平常哥哥若是去找顾大哥,一般呆上一整日才会回来,不过哥哥甚少过去,一个月去七八次左右,不过如今娶了嫂嫂,哥哥应当就不会去那么频繁了。”
阮绾闻言,点了点头,顺势又问道:“这样啊,不知他们平日聚在一起都做什么呢?“
“嫂嫂可是担心哥哥会找别的女人?”沈听禾虽然年纪小,但喜欢揣摩人的心思。
自打嫂嫂嫁进来,自家兄长变得多了几分人气,而且她瞧着两人的关系并不差,就拿昨日嫂嫂自然而然抱住兄长,而几乎对女人避之不及的兄长还抱了嫂嫂,这就能看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沈听禾直言不讳,阮绾闻言差点被口水呛住,她连忙摇头摆手道:“只是好奇罢了,我以前在话本里看过,话本里说男人和男人聚在一起,一般都喜欢去那等地方,如此看来,果真如此。”
阮绾抿嘴笑了笑,便趴在软枕上发呆,以前看话本时,还曾羡慕男人如此潇洒,如今她怎么觉得有些不舒坦呢?
“嫂嫂,你歇一会儿,我给你打扇。”沈听禾知道阮绾不想多说,便转移话题笑道。
阮绾“嗯”了一声,便侧过身去,看向窗子外的梧桐树,日光斑驳,落在窗棂上,点点碎碎,眼前浮现出男人俊美苍白的脸。
是不是昨夜她太明目张胆,所以沈彦恺怕她了?阮绾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骂着沈彦恺是大笨蛋。
此时正在顾府的沈二爷正和顾逸明在水榭中对弈,便觉得背后一凉,鼻子微微发痒,忍不住打了喷嚏,坐在对面的顾逸明慢悠悠笑道:“怎么,是有人思念你了?”
沈二爷闻言,指尖微顿,继而落下白子,将黑子吃了一颗,淡淡道:“你此处缺人气,阴寒。”
“哈?沈二爷如今嫌我这里没人气了,那你在家陪你的小娇妻啊,来我这里做什么?”顾逸明冷哼一声,瞪了沈二爷一眼,吃了对方一颗白子。
“不是你让我来的么?”沈二爷沉声应道,指尖把玩着黑子,慢条斯理应道。
顾逸明看了一眼沈二爷,眼底露出几分深意,笑嘻嘻道:“以往我让你来,你哪次不是午后才来,今日我还未醒你就来了,这可不符合你的做风啊。”
沈二爷被说中心事,将棋子扔在一旁,别开目光道:“你让我来所为何事?”
顾逸明看着好友不自在的神色,留了一个心眼,正色道:“你和你小媳妇回门那日遇到的马车侧翻之事,是段家小公子策划的,至于目的为何,也许是为了结识静南王,你倒是好运,白白捡了人家的漏。”
沈二爷闻言,想起那日阮绾眼底的志在必得,她似乎早就意料到会有此事发生,那为何她会帮他,而不是段秉言?
“段秉言下手如此狠辣,不怕被静南王查出来么?”沈二爷敛了思绪,装作无意问道。
顾逸明摇了摇头,“并无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幕后策划者,而且那个车夫在我们的人赶到之前,已经咬了毒包,估计是段秉言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