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酒量不好。”须瓷呐呐道,他轻轻地碰了一下傅生的酒杯,学着叶清竹说话的方式,“恭喜剧组开幕。”
“……”傅生望着他,一饮而尽。
他们喝的是红酒,虽然只开了一瓶,但一半都到了傅生肚子里。
一开始叶清竹还会找找借口,说什么欢迎回国发展,事业顺利,剧组开幕……
到后面干脆是,你家小孩真可爱,喝一杯,小须瓷眼睛真漂亮,喝一杯……
看一桌菜解决得差不多了,叶清竹拉着女助理单荔离开,走之前还朝须瓷眨了眨眼睛。
他手机响了下,叶清竹发来了信息:
——不谢谢我?
须瓷:“……”
——谢谢清姐。
喝醉的傅生比平时更具有攻击性,单指魅力方面。
傅生闲散地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衣襟的扣子解开了几颗,露出被酒精染红的锁骨胸膛。
须瓷愣愣地看着,一时间竟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直到傅生裤子口袋旁的车钥匙露出半截,须瓷才反应过来,扶住傅生的手臂:“我们回去吧?”
傅生丝毫不动,抬眸看他:“刚刚不是叫哥?”
“……”对上傅生淡淡的眼神,须瓷险些以为他根本没醉。
他声音下意识软了些:“哥,我们回去吧。”
傅生看他半晌,突然来了一句:“以后别叫我傅先生。”
须瓷一愣,想起之前在公寓他这么叫过一次:“好……”
其实叫什么都一样,等进组后,他大概率也是随着大众叫傅导。
傅生步伐沉稳,须瓷依然扶着他,两人一起走在室外感受夏季的凉风。
“这个角色喜欢吗?”傅生突然问。
“……喜欢。”须瓷并不在意戏中饰演什么角色,傅生安排的,他都会接受。
“……”傅生像是在思考,走了几步后他才开口,“你现在没有名气,基本功不太扎实,戏份太多的角色会撑不起来,反而会适得其反。”
须瓷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傅生在跟他解释……
但其实真的没什么,傅生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演技一般,但是,傅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看过他以前出演的作品?
须瓷心里蓦得浮起一阵阵痒意,哪怕他不曾饰演过什么重要角色,可一想到傅生曾关注过他的作品,心脏的跳动都会加快几分。
“我知道的,你安排的都可以。”须瓷继续装着乖乖小孩,如果傅生永远不会离开,那他不是不可以当一辈子的乖乖小孩。
像傅生曾经“希望”的那样,安静、听话,不惹事、不闹腾,永远不惹麻烦。
回到酒店房间门口,傅生的意识比刚刚要迷失很多,应该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
须瓷从傅生裤子口袋里拿房卡的时候,顺带牵出了车钥匙。
房卡插入,卧房里的灯火亮起,傅生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定定地看着他。
须瓷指尖一颤,手里还抓着傅生的车钥匙,他几乎都要以为傅生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了。
但傅生好像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直接把他抵在了墙上,低头亲吻着他的脖颈。
须瓷浑身都在颤栗,身体喜于傅生的亲近,而情感却在落泪。
他惶惶不安地唤了一声:“哥……”
傅生没再继续动作,只是把脸贴在须瓷的脖颈处,慢慢合上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须瓷都快承受不住傅生的重量了,才发现身上人已经熟睡。
他费力地把人搀扶到床上躺下,然后怔怔地描摹着傅生的如刀刻般完美的轮廓。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须瓷空洞的声音:“这两年……你抱过别人吗?”
房门闭合,灯火悠然熄灭。
而床上本应在酒意熏陶下熟睡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他抬手摩挲着刚刚被须瓷吻过的唇角,那里温热的触感依稀还在,浓稠的夜色成了yu望最好的保护色。
第20章二更
须瓷记不清傅生把车停哪儿了,他近两年记性一直不怎么好,除了和傅生的过往或是和他有关事情,须瓷总是转眼就好。
刚开始那段时间,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捏住了一样,满满都是窒息感。
后来他开始用药,也慢慢依赖于药物终结自己的痛苦,只是慢慢地,越来越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声,对身边的一切都感觉麻木。
傅生的回来,给了他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须瓷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但失败了。
他知道自己对傅生笑过几次,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会不会很难看……但他已经尽力了。
须瓷在停车场转了半小时,才找到傅生的车。
他还没考驾照,有些不怎么熟练地打开车门,从前座中间的置物盒里发现了自己的药。
他没直接拿走,而是倒出来十颗装到自己带来的空瓶里。
药粒不大,带走十颗应该看不出来什么?
须瓷不怕傅生知道这是什么药,他只是害怕在傅生面前露出晦暗丑陋的一面。
最起码不能在没有完全留住傅生的时候,让他看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没生过病的人永远不知道生病后是什么感觉,傅生明面上知道生病,和双眼真切看到完全是两码事。